高粱、水稻与红麻
2017年08月13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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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歌
  夏日能使记忆的闸门洞开,从浸出的汗液里,透出童年、少年与那几种与生命相关联的植物来。
  老家最早喜种高粱,春种秋收,红红的高粱米,可烙煎饼、蒸馒头、蒸酒。在狭长的圩田内,粼粼的湖面上,时时能听到渔家“吱吱”地摇桨声。瓜田李下,柳树蝉鸣,太阳底下的瓜农,不失时机地翻晒着西瓜的另一面。成熟的高粱被大人砍回家,忙着给嗷嗷待哺的孩儿饕餮一顿。高粱穗轴去掉颗粒,可以扎扫把、笤帚;秸叶可喂牲口。很多时候大人收获要在水里进行,夏末秋初雨水多,涉水砍高粱的事再正常不过了。
  后来大面积种植玉米,其间也试种过水稻,都是为了替代高粱。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的一天,我经历过一次村里的水稻栽培。邻村有个提水站,可浇方圆五里地。畦田一放水,生产队长一阵叫喊,村里男女老少齐上阵,大人插秧,少年撂秧苗。这时,微微南风拂动社员们的心坎,新鲜有趣的活儿,大家努力地把稻苗插好。本族衍好叔和我是初中同学,麦假期间俺俩头一次跟着大人学干活。下午一两点钟,送饭的从七八里远的队部,肩挑茶水和饭赶来。“生产队管吃”,这对于习惯每天二顿饭的村民来说,是极好的事情。有人提出分给大人三张饼,少年则一张。当时我不知怎地暗自掉泪,力没少出,饭比大人少一倍多,心里颇不平衡。衍好叔对我说:“道民,咱家走,不干了!”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名句到了江北就没了质感,几次栽种的水稻都因土壤漏水、产量低,再也不种了。
  本地种植红麻的历史不算长,但是它棵高、浓密且粗壮。处暑正是收获季节,生产队把收割过的红麻放到河边或大坑中沤泡,到立冬前后捞上来,剥开晒干能拧绳。牲口拉车、东西捆绑都离不开绳子。但是沤红麻得用许多烂泥覆盖上面,或者用石头压住,好让它泡在水里。相比种植历史悠久的苎麻、苘麻,从国外引进的红麻既高产又适宜,一时间种植红麻如火如荼。社员和学生们一起劳动,收割红麻的场面不亚于集体收小麦。
  如今高粱、水稻、红麻,在我们老家都很少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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