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寻答案的人生
2018年10月27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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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赛波
  2018年2月6日,美国spacex公司的新猎鹰重型火箭升空,飞向了茫茫宇宙。引起我注意的是其携带的一个寿命达1380万年的玻璃存储盘所刻录的内容——阿西莫夫所著的《基地》全版小说。
  这套从上世纪五十年代一直写到八十年代的小说,曾经被世界SF小说协会评为“人类历史上最好看的系列小说”。至于是不是史上最好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评判标准,但要说到影响之大,我想没有其他小说能出其右。
  不光spacex公司创始人埃隆·马斯克,就连本·拉登也是受其影响创建了臭名昭著的著名恐怖组织“基地”。
  这本书在大陆出版的时间很晚,我最早读到的是一位朋友从台湾带回来的繁体竖版。本以为繁体竖版会给阅读带来一些障碍,没想到,从晚饭后揭开封面到读罢合上封底已是天光大亮。
  太阳就像黏在地平线上的橘红色气泡一样颤颤巍巍,恍惚间,我已分不清这是早晨还是黄昏,就像我已分不清现在我所处的地球,是科技爆炸所带来的人类迈入宇宙前的黎明,还是能源将要耗尽之前的落日。
  《基地》讲述的是人类在银河系尺度上的一段历史。掌握了星际旅行技术的人类已经像蝗虫一样遍布了整个银河系,形成了一个人口以兆亿计的庞大银河帝国。而数学家哈里·谢顿则利用自己发明的心理史学推演出帝国马上就要崩溃,人类历史将不可避免地进入漫长的黑暗时代,而他要做的就是把这段黑暗时代尽可能缩短,从大概三万年缩短到只有一千年。其中最重要的措施,是在偏僻的银河边缘一颗叫做端点星的行星上建立第一基地,像呵护强风中的火苗一样,保护科学家并通过积极的贸易来发展壮大自身。
  一旦把视角扩展到广度有十万光年的银河系,很多事情就变得和原来不同了。读《基地》之前更多考虑的是我或者我们,之后则更多考虑到人类这个种族。
  我经常会想,人类发展到现在,有时真的分不清是因为好奇还是贪婪。不管是阿基米德还是牛顿、爱因斯坦抑或霍金,他们对世界的探索除了好奇,我找不到其他原因,而像大航海时代的地理大发现则是贪婪的副产品。在《基地》中,阿西莫夫给出了另一个答案,代表好奇的科学与代表贪婪的商业在第一基地完美融合。
  阿西莫夫在《基地》系列中的第四本《基地前奏》中,曾借谢顿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生难道还有什么事,会比寻找答案更让人感到振奋?”
  佛陀在菩提树下枯坐六年终于悟道是为了寻找答案,爱因斯坦晚年苦苦研究大一统理论未果也是为了寻找答案,谢顿用数学推演心理史学也是为了寻找答案。工具各有不同,冥想也罢,公式也罢,都是为了寻找答案。我们大多数人呢?终其一生,庸庸碌碌,未尝不是在寻找自己存在的答案。
  《基地》最终给人类或者整个银河系设置了这样一个归宿,那就是把银河系变成一个像盖娅星球一样的万事万物具有统一意识的生命体。我即银河系,而银河系即我。届时,银河系将不会再有战争,不会再有分歧,整个银河系作为一个整体向着自己的答案进化。
  这样的归宿就代表最好的归宿吗?就像哪本小说是史上最好看的小说一样,仁者见仁。统一意识生命体是不是另有所指我们不得而知,但我们知道统一意识生命体的出现,必然意味着个体的消失、个性的消亡、自我的湮灭。没有了个性,失去了自我,人类之为人类的理由是否还在?
  读完《基地》的那个早上,我上班迟到了。但并没有像蝴蝶效应一样戏剧性地发生什么事情。在我几乎从不迟到的人生中就像一道小小的涟漪一样被时间很快熨平,但《基地》带给我人生观的改变却一直都在,并且愈见其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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