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牙
2014年09月28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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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梦
牙齿先天就不好,这是我的缺陷。自记事起就对牙痛印象深刻。换牙前我的乳牙上有好多小黑洞,经常捂着腮帮子喊牙疼。去看牙医,医生一声叹息:“这孩子的牙生得就不好,可得好好护着。”妈妈直接下了禁糖令。因为这倒霉的牙齿,我的童年缺了对糖果的美好甜蜜的回忆。
可是先天不好的牙齿,怎么护着都挡不住变龋。换牙后好过一段时日,还是渐渐有了蛀牙。
生活就是这样,越是欠缺的越是迷恋。牙齿坚固力很弱的我,竟然格外喜欢硬壳干果。家乡山区产有一种山榛子,小而圆,壳硬,果仁油香,是年节必备的吃货。对山榛子情有独钟的我,吃起来便忍不住上瘾,一颗接着一颗,嘎嘣嘎嘣的甚是费牙。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的牙齿掉的掉、补的补,人未老牙先老了。面对山榛子时,愈发苍老无力。
没有刻意,我居然找了一个牙齿出奇好的老公。他的牙齿白森森、齐刷刷的,咬起铁蚕豆来津津有味。我还看过他用牙齿起瓶盖、撕包装袋,轻松自如、毫不费力。遇到和朋友聚餐,找不到酒起子,调皮的女儿便喊他:“爸爸,上牙!”
不知道有牙人知否无牙人的苦楚。我好久都不敢买山榛子,害怕看见后抓狂。
那天,朋友小坐时送来一袋山榛子,特意说,“一等品,好吃着呢!”我耐不住馋,朋友一走,就抓起一颗咬牙嗑开,果仁果然又饱满又香。可是刚吃了五六颗,不争气的牙齿就疲惫不堪了,再也不敢咬。眼看着香喷喷的美味到不了嘴里,心里真是着急。
老公看着我直笑:“女士,要不要借牙?”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拉着他嚷:“上牙,上牙!”
那是一个令人难忘的温情夜晚,我窝在沙发上看韩剧,老公用他那钢铁般的牙齿为我嗑山榛子,他嗑得快,我吃得欢,过足了瘾。
后来,每遇我沮丧郁闷时,老公总悄悄买一些山榛子回来,一颗颗为我嗑好。吃掉那些饱含爱意的果仁,什么难处都微不足道了。
幸福往往就是这样不期而遇,就像我慨叹自己毫不给力的牙齿时,老公充满诗意地说:“上天总是公平的,你的牙齿不好,它就派我来做你的牙!”这恐怕是我听过的最精彩的诗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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