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日子好了,年夜饭盛云带着昔日劳累的母亲在饭店聚餐。(中间紫色衣服是盛云姥姥,白色衣服是盛云妈))
受访者供图
那年春节我刚过九岁,当时家境还不富裕,一家人还都住在农村老家。进入腊月后,爷爷奶奶相继生病,父母便商量着年前由父亲去照顾爷爷奶奶。因为两家离得远,母亲便说家里也没什么重活要干,父亲年三十回来就行。
父亲走后,母亲便开始了一个人的忙碌,打扫卫生、做豆腐、蒸年糕、蒸馒头、炸年货等等,从早忙到晚。那时我们兄妹几个还小,也帮不上母亲什么忙,只要不捣乱,母亲就够满足了。
那年正逢家里白面和黄黏米充足点,母亲便大显身手,蒸了不同的白面馒头和年糕:有大大圆圆上面点着红点和花印的白面馍馍、各种动物形状的花馍、有枣的蒸糕、加入柿子皮的年糕、还有发糕,各种花样,看着好看,吃着也特香。母亲还特意多做了些,给爷爷奶奶家、大爷叔叔家、周围邻居家都分了些,他们也都夸母亲手艺好。
就这样一直忙到年三十晚上,母亲又开始忙着做年夜饭,大家围在桌子周围,看着不断被端上桌的美味,馋得直流口水。母亲满头大汗地又端上一盘菜,还嘱咐着:你们怎么还不吃?快先吃着,还有最后一道菜,一会儿就做好。
我们咽着唾沫眼巴巴地看着等着,谁也没有动,只因都想和母亲一起吃。不一会儿母亲端上最后一道菜,大家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母亲笑着说:今年比往年年景好,咱们能吃上这么多好吃的,希望一年比一年好,那我们就有福了!来,都快吃吧。
我们立马拿起筷子,急着去夹自己最想吃的菜,可就在这时,母亲往凳子上坐的一刹那,忽然晕倒了,顺着凳子滑落,瘫软在了地上。我们都吓坏了,扔掉筷子扶起母亲。母亲微弱地睁开眼睛,很无力气地说:没事,就有些头晕,扶我去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我们把母亲扶到床上,父亲端来了热水,母亲却不住地埋怨着自己,不停地赶我们去吃年夜饭。可这时,再好的美味佳肴,我们也无心品尝了。我们兄妹三人草草地吃了点就去睡了,躺在床上心里难受得很,一直挂念着母亲。
第二天一大早,眯睡中听到母亲轻声地喊我们起床。我们兄妹仨儿立马醒来,赶紧穿好衣服,看到又在忙碌的母亲,那喜悦的心情什么都比不上。从那年后,每逢年末,我们兄妹就分工干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打扫卫生、洗简单的衣物、擦玻璃、学着包水饺等,也正是那年的年夜饭让我们感到了母亲的伟大与辛苦,让我们忽然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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