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运期间,济南火车站人潮如涌。(资料片) 本报记者 周青先 实习生 刘海天 摄
十岁那年,我跟着父母从老家山东来到3000多公里开外的新疆,在那里安了家。高中毕业后,我因为上学离家远行,在大连生活了几年,后来又到北京求学。2014年,我来济南工作。算起来,从高中毕业离家至今已有近十年时间。这十年,我每年往返家里,坐得最多的就是火车。回想起来,跟火车有关的故事讲上好几天也讲不完。
为买卧铺票, 有人提前一周排队
2009年,我还在大连理工大学上学,每次往返都得先中转到北京,整个路上耗费的时间要超过50个小时。那时,从新疆到北京的火车每天只有一趟快车,而想去天津、河北以及东北地区的部分旅客也都要挤这一趟列车,火车票可谓一票难求,为了买票可要使尽浑身解数。
2009年春节返程那次,车票依旧非常难买,尤其是学生票,必须通过火车站窗口才能买到。而就在距离发票还有不到一周的节骨眼上,一个消息爆炸似的传开了。有人说,为了买到卧铺票,已经有人提前一周开始在火车站排队了!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我家里,母亲听到后,也不由得跟着着急起来,急忙问我车票的事情。我回答她说,为了买个卧铺票要在火车站排好几天的队,这根本不值得,大不了就买个硬座回学校。
“现在有这么多人在排队买票,你要是买晚了,可能连硬座也没了!”母亲并没跟我多说,刚吃完晚饭没多久,便扛起小板凳、端起水杯就往火车站跑。看到母亲动身以后,我和哥哥收拾好东西后也赶紧往火车站走。赶到以后我们发现,在我们前边已经有二十多号人在排队等着放票了,而且其中还有两个人是我的同学。
一次排四五个小时,坐久了全身都疼
离火车票发售时间还有四五天,这么长的时间到底该怎么度过?经过跟母亲、哥哥的商讨,我们娘仨最终决定,三个人每人半天的时间轮流排队,剩下的人先回去休息,等排队的人累了剩下的再赶紧把排队的替换下来。后来,从我们赶到车站排队开始,我们后面的队伍越来越长,慢慢地,整个大厅都排满了人。这其中,除了排队等着买票的,也有前来探班的家属,甚至还有人专程跑来这儿陪排队的朋友拉呱解闷。
我家所在的新疆哈密市并不算大,当时火车站里很多人都相互认识,售票大厅甚至变成了同学聚会的地方,车站里到处都有人在聊天、打牌,在车站里随便转一圈就能碰到不少同学和朋友。当然,除了这种轻松的氛围外,排队本身仍是非常辛苦劳累的。我们仨每人一次都要排四五个小时,这非常考验人的耐心,也消耗人的体力,坐久了全身都疼。我和哥哥不忍看着母亲受苦,多次想说服她回去,留我们两人轮班。她嘴上同意,但每次换班,她却以看望为由,把我们遣散回家。就这样,她除了每天要做饭外,晚上还要来大厅替我排队。
最后,我们三个人排了四天,终于等到发票的时候,提心吊胆买到了张卧铺票,虽然疲惫不堪,但终算是得偿所愿,为此我们还庆祝了一番。
一盒汤圆,让母子俩消解了误会
上大学时,从学校回家,来回一趟就要用四天时间。平时节假日想回家根本是不现实的,跟父母一别至少就是半年。因此,每次在我离家打包行李时,因为怕我返程路上吃不好,母亲总会偷偷地把我的背包塞得鼓鼓的。
2009年寒假返校时,由于我前一天跟朋友道别玩到很晚才休息,第二天起来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距离开车只剩了六个小时,但我所有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那天,母亲在外有事要忙,等回来时,她问我要送给同学的干果有没有买好。我看了看时间,告诉她今年不带干果了,时间不够,路上还很麻烦。母亲坚决不允,特意跑到很远的超市买了干果回来,等她回家时,离开车的时间只有不到两个小时了。我因为心里有点急,竟然抱怨起母亲来,吃饭的时候,甚至还跟母亲拌了嘴,一路上都在跟母亲赌气,母亲在送我的路上也因为生气而几乎没说话。
那天是元宵节,夜晚10点多,火车到达张掖,母亲突然打来电话说,我的包里有她煮好的汤圆。“饿了吃几个,明天都坏了。”当时,我们俩的语气都非常柔和,虽然彼此都没有说句抱歉,可我俩都懂,所有的不快都过去了。我翻开包,塑料盒里的汤圆已经黏在了一起,我尝了一口,感觉里边都是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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