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手工粽
2016年06月05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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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吕 晴
去年端午节,去超市购物,推销员热情围拢过来,“带上两包粽子吧。”“呃,我只吃自家包的粽子。”看着推销员讪讪离开,心里一怔,或许真的吃不上妈妈的手工粽啦。
因为胃不好,不能吃太胶黏的食物,为此,母亲从来不让我吃外面的粽子,说添加剂太多,吃了对胃不好。
“想吃啥馅的呀?”每年端午节提前三两天,妈妈就会给孩子们打电话。“我吃肉馅的”,“我吃蜜枣的”,“我还是喜欢吃八宝的”,等孩子们把各自口味报齐了,母亲就会戴上花镜,把这些口味一一记在纸上,并在粽馅对应的一侧,写上“红绳、白绳”之类的标注。妈说:“年纪大了,忘事,就记在纸上,红绳缠的是蜜枣口味,白绳缠的是八宝口味……”
过节回家时,妈妈的手工粽总是早早端上桌。临走,再把孩子们爱吃的口味分门别类装进袋子,口里叮嘱着:“明天吃的时候热透,别吃凉的,不容易消化。”
而去年,与往昔不同,因为房子装修,母亲忙得团团转,平时就连给父亲做饭都顾不上,更别提包粽子这桩大工程了。
“我买了几包粽子,明天去妈家凑合吃点吧,妈太累了,就不专门给你包了。”晚上,姐姐给我打电话。我想,今年真的吃不上老妈的手工粽喽。
端午节当天去母亲家里,推开房门,沁入心肺的香气迎面扑来,多么熟悉的味道,那是粽叶与糯米的交融。“来来来,吃粽子,刚出锅的。”妈妈把一只热气腾腾的不锈钢小盆端上桌,里面被滚圆的粽子挤得满满当当。
“妈,你这么累,怎么还包啊?”我嗔怒。“你又不吃外面的粽子,包几个有啥累的?”妈妈笑着为我剥开一张裹着黄线的粽叶,“这是专门给你包的蛋黄馅,尝尝好吃不?”“蛋黄?”我疑惑。“你忘了,几个月前,你说超市有卖蛋黄粽子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我真的忘了,一句不经意的话,母亲竟牢牢记在心上。
妈说,她托老友专门从农村买来鸭蛋,提前腌制好,计算着蛋黄最流油、最金黄的时候拿出来用。这样,吃起来才会糯糯的咸咸的,略带香甜。
直到晚上走的时候,爸爸才告诉我,妈妈确实累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是为了我这个特殊的胃,她连夜把糯米和粽叶洗净泡好,蛋黄备齐,早上5点就起来忙活,包了4个小时,两锅,46个粽子,4种口味。
透过母亲粗粝的手指,我清晰地看到,食品袋里扎心的红和愧疚的黄。母亲的手工粽,母亲的爱,何以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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