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日,在美国华盛顿白宫,美国总统特朗普(左)与美联储理事杰罗姆·鲍威尔出席提名仪式。 新华/法新
分析人士认为,耶伦为鲍威尔“接棒”奠定了较好的基础。若国会参议院认可鲍威尔的提名,预计美联储的运行将体现延续性。就是说,美联储主席变了,这一美国中央银行的政策及其对全球金融市场与新兴经济体的影响,预计不会有大变化。
他没有经济学学术背景
现年64岁的鲍威尔是共和党人,货币政策立场相对温和,对放松监管持开放态度。同时具备这三个特征,使得他成为控制美国会参议院的共和党人、期待“鸽派”人选的市场和特朗普监管政策偏好这三者所能认可的“最大公约数”。
如果提名获国会参议院通过,鲍威尔将成为上世纪80年代以来首位没有经济学博士学位的美联储主席,而他丰富多彩的职业足迹,或许将给美联储决策注入更加多样化的视角。
鲍威尔拥有普林斯顿大学政治学学士学位和乔治敦大学法学博士学位。他曾在华尔街工作,是美国私募机构凯雷集团合伙人,在老布什执政时期担任财政部副部长。2012年,他经时任总统奥巴马提名出任美联储理事至今,熟悉美联储的货币政策、经验丰富。
在鲍威尔之前,耶伦、伯南克和格林斯潘三位主席均拥有经济学博士学位,更早的沃尔克拥有哈佛经济学硕士学位。在华盛顿美联储总部,鲍威尔这位乔治敦大学法学博士将被200多名经济学博士员工所围绕。他的任命将打破近年来经济学家对美联储主席的垄断。
其次,耶伦也将成为近40年来唯一没有获得对手党派总统提名连任的美联储主席。此前,伯南克、格林斯潘和沃尔克均获得对手党派总统提名连任。鲍威尔的任命打破了这一延续数十年的惯例,从而可能令美联储独立性受到怀疑。
特朗普2日提名鲍威尔时用了3个形容词:坚强、努力、聪明,“他是一位共识构建者,拥有引领美国经济应对任何挑战的智慧和领导力。”
美国舆论认为,对于拥有法学博士学位的鲍威尔,缺乏经济学背景可能是他的短板。对此,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教授杰弗里·弗兰克尔撰文指出,如果鲍威尔担任美联储主席,可以对他“网开一面”。他说,鲍威尔从不羞于提问,具备美联储理事应有的分析能力；最重要的是,鲍威尔不会与具有专业背景的员工叫板。
立场与耶伦基本一致
在提名仪式上,鲍威尔肯定两任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和耶伦为提高货币政策透明度和可预见性做出的努力,承诺基于最佳证据客观决策,维护货币政策独立性。
鲍威尔的公开演讲从未大幅偏离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的共识。他是美联储理事中唯一的共和党人,政策主张偏“鸽派”,契合特朗普弱势美元的主张,在货币政策立场上与现任主席耶伦基本一致,支持美联储继续渐进加息,缓慢缩减美联储资产负债表。
在耶伦的领导下,美联储已经稳步走上货币政策正常化轨道。美联储不仅退出了量化宽松政策,开启了加息周期,还开始缩减4．5万亿美元的资产负债表。市场普遍欢迎特朗普提名鲍威尔担任下届美联储主席,认为在他领导下美联储能保持“政策延续性”。
中国银行国际金融研究所研究员王有鑫认为,鲍威尔很大概率将延续耶伦时期的政策。他说:“美联储紧缩货币政策的大方向不会改变,但有可能放缓加息的节奏,以避免加息过快对美国经济造成的伤害。”
中国社科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国际投资研究室主任张明说,如果政策延续性得以保持,美联储主席更换对全球金融市场与新兴市场经济体的影响不会加剧。
暂无近忧但有远虑
不过,鲍威尔未来面临的挑战也不小:如果美国经济陷入衰退,美联储是否有足够的政策工具来应对危机?由于美国劳动生产率增长缓慢,通胀率一直低于美联储2％的目标,美国长期中性利率水平已经较历史水平明显下降。这意味着,一旦美国经济出现衰退,美联储降息空间将大幅降低。
此外,美联储副主席斯坦利·费希尔9月6日宣布因“个人原因”辞职,使得美联储7名理事出现4个空缺。特朗普此时似乎拥有更大的空间发挥影响力。如果特朗普均挑选在放松监管上和他观点相近者出任,那么目前美联储倾向于维持金融监管力度的态度可能发生逆转。
特朗普一方面希望美联储尽可能长时间维持低利率政策来助推股市上涨,同时又希望美联储放松金融监管。从历史经验来看,资产价格持续升高与放松监管叠加,往往是金融危机的先兆。
此外,当下的美国经济金融环境也给美联储提出了前所未有的考验:在充分就业情况下,要抑制资产泡沫和金融风险应当更快加息；但如果要逐步将通胀率抬升至2％目标值,避免损害经济复苏势头,则应更缓加息。对于这样的货币政策矛盾,目前最顶尖的经济学家也无法给出合理的建议。这意味着美联储已然驶入了未知水域。
因此,对于鲍威尔的任命,短期内预计不会出现令人担心的政策意外。但美国观察人士最担心的是:将来如果再次发生金融或经济危机怎么办?在律所、投行、私募基金、政府、智库等众多机构工作过的鲍威尔拥有出任美联储主席的“黄金履历”,但他缺乏应对系统性金融危机的经验。
美国前财政部长、哈佛大学和查尔斯·Ｗ·艾略特大学教授劳伦斯·萨默斯8月在《金融时报》撰文说,今后几年美联储的工作将困难得多,新主席有“大概三分之二概率”需要处理衰退问题。面对经济、金融和政治等方面的挑战,新主席需要“创造性、非传统”的应对办法。 综合新华社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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