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西班牙加泰罗尼亚自治区闹“独立”的事又吸引了世人的目光,而如果你玩过一点国际象棋,不知是否会对它棋盘上的一个棋子感到奇怪,那就是皇后(Queen,也可译为女王)。作为棋盘上唯一的一个女性角色,皇后的力量却比那些“男性”棋子都大,它可以纵着走、横着走、斜着走,将力量散布到整个棋盘上,越接近终局威力就越大。更奇怪的是,这个角色是国际象棋中独有的,在中国象棋、日本象棋和印度象棋中都找不到类似的“霸主”型棋子。西方人是怎么想到要创造一个如此霸气的“女王”形象呢?这个角色其实是有现实原型的,她就是西班牙的开国女王伊莎贝拉——一个改变了西班牙、欧洲乃至整个世界历史的女英雄。
在历史上,加泰罗尼亚和其邻近的阿拉贡地区一样,在文化和人种上都更接近于法国,它们共同组成的阿拉贡王国曾经长时间与邻国卡斯提尔互相较劲。但到了15世纪,这两个伊比利亚半岛上的竞争对手却突然合并,共同组成了新的西班牙王国。这次合并就得益于伊莎贝拉。1468年,当时还是卡斯提尔公主的伊莎贝拉嫁给了阿拉贡的王子费迪南。在两人双双继位后,把各自的国家合在了一起,这场现实中王子与公主的浪漫爱情,缔造了欧洲第一个近代民族国家——西班牙。
值得一提的是,这场史称“伊比利亚婚礼”的婚事本来不该发生。当时,伊莎贝拉的王兄、有“无能王”之称的国王恩里克四世,原本想把妹妹嫁给已经50多岁的葡萄牙国王阿方索。孰料,当时只有17岁的伊莎贝拉十分有主见,她对王兄为自己选定的那位中年大叔不感兴趣,而是选择了与费迪南私奔。在当时,私奔尤其是贵族的私奔,一般是很难得到教会认可的。可是,还是少女的伊莎贝拉展现出高超的外交手腕,最终成功说服了当地主教给他俩登了记。生米煮成熟饭后,面对暴跳如雷、声言要逮捕自己的哥哥,伊莎贝拉利用她在王国内的好人缘,神奇地从国王眼皮底下溜走,与如意郎君远走高飞,直到恩里克四世死去,伊莎贝拉才又在群臣的拥护下回国继承王位。
如果你认为伊莎贝拉只是个“我的人生我做主”的15世纪女权主义先驱,那你就想错了,这位公主在自己终身大事中所显露的手腕只不过是小试牛刀,她真正大施拳脚是在其成为女王以后。
自公元八世纪伊比利亚半岛被阿拉伯人征服以后,光复故土、摆脱奴役就成为半岛上所有基督教民众的渴望。到了伊莎贝拉时代,这个延续了700余年的民族使命已经基本完成,但半岛上还残存着一个穆斯林强国格林纳达,它背靠北非盟友,远结新兴的奥斯曼土耳其,不断侵扰北方的基督教国家。继位后的伊莎贝拉面对强敌审时度势,巧妙地动用手腕,激化了格林纳达各封建主之间的矛盾。在时机成熟后,伊莎贝拉又联合其内部基督教民众,对已经孤立的这些封建主们实行各个击破。1491年圣诞节这一天,格林纳达王国在半岛上的最后一个堡垒终于宣布投降,女王与她的丈夫费迪南策马进入格林纳达城,半岛人民为之奋斗700年的民族独立梦想终于实现了。
同样是在伊莎贝拉成为民族英雄的这个1491年,伊莎贝拉女王还办了一件“小事”,她卖掉了自己的首饰盒,用私房钱赞助了一位来自意大利的小伙子出海冒险,这位年轻的冒险家执着地相信向西走可以到达东方,但他的梦想被各国专业航海家嘲笑,四处碰壁,直到遇到了慧眼识珠的伊莎贝拉女王才得以一展胸中抱负,他的名字叫做哥伦布。
这就是伊莎贝拉女王的一生:她用一场婚姻缔造了一个民族国家,她用一次征服完成了民族的自由之梦,她的一个小决定开启了整个人类地理大发现的新时代。由于她的英名响彻了整个欧洲,一种旨在模拟她的征服故事的桌面游戏在欧洲流行开来,这就是国际象棋的雏形,而在当时,它有一个更流行、更威风的名字——“女王的游戏”。
本报记者 王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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