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31日,英国首相特雷莎·梅抵达北京机场。
在“梅姨”之前,1月上旬法国总统马克龙高调访华,宣布将参与“一带一路”倡议,而“梅姨”访华期间也表示支持“一带一路”。下周,荷兰国王亚历山大也将访华。在国际政治格局深度调整、原有经贸体系遭遇重大挑战之际,中欧关系同样面临着危与机。
本报记者 赵恩霆
“梅姨”这一称呼
堪比一个大单
1月31日,特雷莎·梅抵达武汉开始访华行程的同时,也在英国《金融时报》发表署名文章,主旨就是中国经济发展使英国受益。文章说,中国经济为大量产品创造出新的市场,提供新的资金来源,这些都将对英国有益。
其实,中英两国间有一个最为具体的合作项目——中英数学教师交流项目的成果——足以说明这一点。该项目是2014年第二轮中英高级别人文交流机制会议的成果之一,至今两国超过100所学校的500多名教师参与其中,上千名学生受益。
尤其是中国的数学教学方法赢得了英国学生和老师的一致点赞,中国上海的数学课本已被纳入英国小学教材参考范围。这次“梅姨”访华首站武汉,主谈的就是教育合作项目。其中,数学老师交换交流计划进一步拓展至2020年,英国在未来两年内继续派遣200名英国数学老师来华交流学习。
包括数学老师交流项目在内,此次中英教育合作将为英国创造800个就业机会,市场总价值达5.5亿英镑。仅这一个看似不起眼的领域,就能撬动数以亿计的市场价值,难怪法国总统马克龙本月初抢先一步访华时,英国人跟着“着急上火”。
教育合作只是“梅姨”此访期间中英合作项目的一个缩影。在2月2日“梅姨”回国前,中英双方签署了总额约90亿英镑的合作大单,涵盖“一带一路”建设、金融、教育、创新、科技、农业等领域,两国还将推动建设青岛中英创新产业园和雄安金融科技城等项目。
如果说经贸合作是中英关系的“压舱石”和“推进器”的话,那么战略、财金和人文三大领域的高层对话机制,则是打造中英关系“黄金时代”增强版的政治基础。
2015年习近平主席访问英国,两国发表《中英关于构建面向21世纪全球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的联合宣言》,开启持久、开放、共赢的中英关系“黄金时代”。英国决定“脱欧”后,“梅姨”2016年7月临危受命出任首相,分别在同年9月和去年7月在出席二十国集团峰会期间与习近平主席会晤。其间,“梅姨”就曾表示,英国将继续推进英中关系“黄金时代”。如今,中英关系“黄金时代”增强版已呼之欲出。
在接受央视记者水均益采访时,特雷莎·梅特别强调英国“脱欧”后将把更多眼光投向世界,并称中英都是具有全球视野的国家。她还特别注重人文交流,得知自己在中国有个亲切的“外号”叫“梅姨”时,特雷莎·梅非常荣幸地连说三个“谢谢”。在外界看来,仅“梅姨”这个称呼就足以比肩一个经贸大单。
法英首脑之后
荷兰国王将访华
自2015年中英两国开启双边关系“黄金时代”以来,英国在发展对华关系上就走在欧洲的前列。2015年中国发起成立亚投行之后,英国成为首个加入亚投行的西方大国,随后德法意等欧洲国家纷纷加入。
与1月上旬访华的马克龙相比,“梅姨”去了江城武汉,登黄鹤楼听京剧；“小马哥”则造访古都西安,观兵马俑看大雁塔。不过,两人在北京期间,均抽出时间参观了故宫,可谓“殊途同归”。
“小马哥”的访华行程也是3天,中法双方签署了约200亿美元的经贸合作协议,涉及核能、航天、养老、航空、环保、金融、能源综合利用等领域。
马克龙结束访华次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在例行记者会上强调,中法关系早已超越了简单的买卖关系。
与英法两个欧洲大国相比,荷兰显得有些默默无闻。2月7日至8日,荷兰国王威廉·亚历山大将对中国进行工作访问,他也是2018年开年以来第三位访华的欧洲主要国家首脑。
从2003年起的12年里,荷兰一直是中国在欧盟的第二大贸易伙伴,直到后来被英国超越。法国则一直位列第四。以2016年的数据为例,中英贸易额约为740亿美元,中荷贸易额约为670亿美元,中法贸易额约为470亿美元。此外,荷兰王室与中国领导人交往密切。2014年3月,习近平主席访问荷兰；2015年10月,荷兰国王威廉·亚历山大访华,同年3月荷兰首相也曾访华。
在英国“脱欧”之际,欧盟两大机构的总部已确定从伦敦搬走,欧洲银行管理局和欧洲药品管理局分别迁至法国巴黎和荷兰阿姆斯特丹。在涉及经济效益不菲的欧洲药品管理局总部选址中,阿姆斯特丹从欧洲19个候选城市中胜出,由此可见荷兰的实力不俗,未来中荷之间进一步的合作空间也很大。
欧洲对华心态复杂
保护主义倾向露头
当前,逆全球化、贸易保护主义势头回潮,在1月31日与李克强总理举行中英总理年度会晤时,特雷莎·梅强调,英中两国都支持全球化,反对贸易保护主义。2月1日,习近平主席在会见特雷莎·梅首相时,双方再次强调支持自由贸易和经济全球化的一致立场。
受“脱欧”进程引发的悲观情绪所累,英国的经济增长幅度已较预期大幅下降,对特雷莎·梅政府而言,必须通过与包括中国在内的全球市场再捆绑,才能继续为英国经济注入动力,实现“全球化英国”的目标。
在这种情况下,特雷莎·梅和英国的基本立场是坚定支持贸易自由化和经济全球化的。但在欧洲大陆却是另一番景象。近年来,中国投资者在欧洲进行企业并购,尤其是欧洲一些在相关行业具有领军地位的企业被中方收购,引起欧洲人的担忧。
德国经济部国务秘书马赫尼希1月底表示,面对中国投资者,德国已发起一项倡议,谋求在欧盟框架内对外国直接投资进行更严格监控。为此,德国已与法国、意大利联合起草了一份立法草案,目前还在议会审议阶段。
其实,贸易和投资领域的保护主义倾向在欧洲一直存在,法国总统马克龙去年上台后也曾表示要限制中资在法国的投资并购,采取更严格的审查和监管。即便是英国,特雷莎·梅刚上台时也曾一度叫停中法投资的欣克利角核电站项目。
在欧盟层面,对华发起的反倾销调查近年来也不绝于耳。1月31日,欧盟委员会就宣布,对中国铸铁产品实施为期5年的反倾销措施。
在如何看待中国经济发展和中资走出去时,欧洲实际上与美国戴有类似的“有色眼镜”,并且急于给中资海外并购赋予过多“含义”。不过,与美国经济持续复苏相比,欧洲经济更加脆弱,在贸易保护主义问题上,特朗普可以“关起门来”不管不顾,欧洲却不能。不管是创造更多就业岗位还是拉动经济增长,内生动力不足的欧洲必须要靠中国这样的大市场和投资伙伴,这也决定了欧洲在面对中国时的矛盾心态——既担忧中资又渴望合作。
不过,从前不久召开的瑞士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年会不难看出,当特朗普的贸易保护主义严重挑战原有自贸体系时,德法英等欧洲大国仍然是齐声力挺自由贸易的。在全球化时代,大家都明白,保护主义是“饮鸩止渴”,坚持自由贸易才是中欧关系乃至全球经济持续发展的“灵丹妙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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