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次上台3个月后,马来西亚总理马哈蒂尔、这位93岁高龄的“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于17日至21日对中国进行正式访问。
马哈蒂尔上台以来,已叫停了3个总计220亿美元的中企投资的基建项目,包括东海岸铁路项目和两个能源管道项目。本周一,马哈蒂尔接受了美联社专访,直言争取取消其中两个项目,或者至少在任内搁置项目。
实际上,率领反对党联盟“希望联盟”竞选期间,马哈蒂尔就多次宣称一旦上台将重新审查中企投资项目。5月胜选出任总理后,他迅速兑现竞选承诺,一时间引发对中马关系走向的担忧。
但同时,马哈蒂尔又多次表示,支持并参与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7月中旬,他专门派遣马来西亚元老理事会主席达因访华,后者向李克强总理转交了马哈蒂尔的亲笔信。马哈蒂尔在信中表示,马新政府将继续致力于保持对华友好关系,愿推动两国全面战略伙伴关系进一步强化,欢迎中国企业赴马投资兴业,对马中关系发展前景感到乐观。
看得出来,马哈蒂尔也担心叫停中企投资大项目会给马中关系造成负面影响,因而不断释放对华关系积极信号,努力在二者之间找到平衡,在不伤害并且继续强化马中关系的同时,优化中企等外来投资。
其实,马哈蒂尔叫停中资项目的动机很明确,一是认为项目费用过高,不利于马来西亚削减公共债务,目前马来西亚的短期及长期债务高达9000亿令吉(约合14583亿元人民币)；二是认为现有大多中资项目不能带来技术转让,无法满足马来西亚经济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的需求,因而他才特别强调欢迎高科技企业加大投资；三是认为一些基建项目“多余”、一些地产开发项目没有给当地人带来实惠,反倒推高房价,增加了当地生活成本。
相应的,马哈蒂尔的目标有三:预防债务危机的发生、继续经济增长新动力、重拾民众信心。过去60年来,国民阵线一直长期执政,今年首次被反对党联盟挑落,反映出民众对国民阵线的不满积聚爆发。马哈蒂尔领导的反对党联盟“希望联盟”必须做出改变来重拾民众的信心。
为此,马哈蒂尔在内政方面搭建内阁、推进反腐(主要是针对前总理纳吉布等人),争取一两年内稳定政治格局,同时在外交上进行多元化调整。
已经93岁的马哈蒂尔明确表示最多执政两年,因此,他需要短期内将自己第一次执政时未能实现的政治抱负重新唤醒,而外交恰恰是内政的延伸。
中国是马哈蒂尔在东盟之外首个正式访问的国家,也是他第8次访华。但在此之前,他上台后已分别于6月和8月初两次非正式访问了日本,其中6月是赴日出席“第24届亚洲未来国际会议”。值得注意的是,马来西亚方面刻意低调处理马哈蒂尔两次访日之行,以此强化马哈蒂尔访华在马来西亚外交中的重要程度。
早在马哈蒂尔第一次执政时期,他就特别看重马来西亚向日本、韩国学习经济发展经验,同时重视同中国发展紧密的经贸关系,即所谓“东方政策”。他特备崇尚亚洲价值观,反对西方国家干涉,提出致力于实现亚洲一体化的“亚洲经济论坛”,以及连接昆明至新加坡的“泛亚铁路”。
这些“老调”在马哈蒂尔二次上台后的3个月里悉数登场,显示出其欲扭转前任纳吉布过于依赖中国、与日韩经贸不瘟不火的局面,转而在不弱化马中关系的前提下,加强与日韩的经贸关系,从而达到一种动态平衡,进而实现马来西亚的利益最大化。
从马哈蒂尔接受美联社专访时那句话也不难看出,他和马来西亚新政府都意识到,重审中资项目必须谨慎,不能伤及马中关系,同时通过与中方谈判磋商,尽可能降低自身损失,所以他才说“至少在任内搁置项目”。
过去9年,中国连续成为马来西亚最大贸易伙伴。根据中方统计,2017年中马双边贸易额达960亿美元,占中国与东盟贸易额的18.7%,今年两国双边贸易额预计将超过1000亿美元。相信马哈蒂尔作为一位经验老到的政治家,清楚一个稳定和发展的马中关系对马来西亚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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