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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如朝露,向阳而“升”

读《一句顶一万句》有感

齐鲁晚报     2024年10月18日
  对每一本书籍的阅读都是一种缘分,看到书架上的《一句顶一万句》,不禁好奇这“一句”究竟是哪一句?
  该书是著名作家刘震云的扛鼎之作,主要描述了一种中国式的孤独感和友情观,被称为中国版的《百年孤独》,2011年,该书凭借高人气获得第八届茅盾文学奖。故事发生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作者刘震云以河南农村的一个小县城——延津县为背景,用朴实的语言讲述了主人公杨百顺和外孙牛爱国两代人的故事,爷孙二人虽未曾谋面,但隔着交错的时空,却传递着某种特殊的牵绊,好像总是在重复相同的故事,从起点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二人千丝万缕的联系皆因说得着、说不着而起。
  故事前半部分“出延津记”写的是主人公杨百顺,他的父亲为让他接手自己的豆腐铺,便用作弊“抓阄”的方式,剥夺了他上学的机会。气不过的杨百顺便离家出走,四处流浪。对于16岁的杨百顺而言,讨生活并不是一件容易事,起初他跟着老曾学杀猪,每天往返三十里山路学手艺,即便后来独当一面,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工钱仍然全部上交给师傅。为了混口饭吃,杨百顺把所有的委屈都藏在心里,尽管如此,最后还是因为几句无心的牢骚话被曾师傅赶出了门。落魄的杨百顺换了各种活计,在染坊挑过水,跟老鲁学过破竹,在县政府种过菜,最后入赘“吴记馍坊”做起了馒头,终于找到了谈得来的人——养女巧玲。5岁的巧玲与母亲不亲近,每日跟在杨百顺后面,同杨百顺一起卖馒头、进面粉。杨百顺与妻子吵架离家出走后,也是因巧玲的寻找而又重回家门。巧玲就像是小太阳,照亮了杨百顺布满阴霾的生活,即便与妻子同床异梦,他依然充实、满足。人生多歧路,命运皆无常。在一次外出中,杨百顺因轻信别人而弄丢了巧玲,他心灰意冷走出延津,踏上了寻找巧玲的不归路。生活从未善待过杨百顺,但他从未气馁,向着他的“太阳”,一路前行。
  故事的后半部分“回延津记”围绕的是杨百顺的外孙牛爱国。巧玲被拐后,也曾与命运抗争,但她最终明白“过日子是过以后,不是过从前”。若干年后,她的儿子牛爱国因一场失败的婚姻而萎靡不振,在她的劝导下,牛爱国放下过去,决定离开伤心地。起初,牛爱国想过投靠战友杜青海、同学李克智、工友陈奎一,但因与旧友多年未见,即便到了地方,内心仍然无法获得平静。年少时,我们都曾期许携三两知己走过一生,不曾想,成年人的友谊,稍不留神就会走散。与其追求一段永不变质的友情,不如学会与孤独和解。很多时候,一个人之所以痛苦得无法自拔,是因为一直沉湎于过往,不能从与往事的撕扯中挣扎出来。牛爱国想要摆脱孤独,寻找“说的上话”的朋友,他翻山越岭,企图找到一个陌生的、能获得安宁的地方开启新生活。在母亲去世后,牛爱国陷入迷茫,为母亲办完丧事后,他跨越千里,一步步走向母亲口中的“延津”。故事没有交代结局,但我觉得牛爱国应该会像杨百顺一样,即便找不到答案,最终也能接受现实、顺应环境、随遇而安,踏踏实实过完一生。
  杨百顺因为一句话离开了延津,而牛爱国又因为一句话回到延津,这一出一回,延宕百年。书中写:“世上的人遍地都是,说得着的千里难寻。”能遇到一个懂你的人,“一句”,顶“一万句”,我想,这大概就是书名的含义吧。
  合上书本,我回味着书中纵横交织的人物关系,杨百顺、牛爱国和书中一个个鲜活的人跃然纸上,似一幅画卷在我眼前缓缓展开,我看到他们在面对孤独、背叛、命运无常时所展现出来的焦虑迷茫,看到他们在遇到情投意合的良友时敞开心扉一吐为快,看到他们虽在社会底层挣扎却每日用力地向前、向上,看到他们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即便生如朝露,却敢向阳而“升”,那份安然、乐观、无畏与真诚深深打动着我。人生如大海一般变幻莫测、潮起潮落,走过平湖烟雨,跨过山河岁月,最终发现也不过如此。迎来送往是常态,纵使孤独常有,以何种心性徜徉人海,以何等姿态面对生活,却全凭你我。
  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不过尔尔。愿你我往后余生,不为他人所扰,不被命运所困,淡定从容,幸福一生。
     (枣庄市中级人民法院 孙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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