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恋》
肖复兴 著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1987年7月出版
书对人的成长影响是巨大的,我们都曾在读书中改变了人生。
童年的时候,邻家的“小石头”有很多书,《地道战》、《地雷战》、《渡江侦察记》、《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等等,让我日思梦想。“小石头”是村支书的儿子,小人书多得不得了,却很少看。“小石头”天天手里拿着几本、兜里揣着几本,从村头到村尾就那么大摇大摆地炫耀着,勾得我与村子里的一大帮小孩子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眼巴巴地瞅着。
一次,去远房表叔家串门,发现表叔的床头有本《三侠五义》,便趁人不注意揣入怀中。回家后,白天去村头跟“小石头”叫板,晚上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与展昭、白玉堂过招,很快便被父亲发现。父亲的大手毫不留情地揪住了我的耳朵,书自然是物归原主。
上高中时,在“千军万马争过独木桥”的激烈竞争中,我却撇开“数理化”,优哉游哉地躲在学校的图书室里,贪婪地读着那些沉睡着的《家》、《春》、《秋》,偶从一本杂志中知晓了那个年代最火的书,便铆足了劲想得到它。在啃了两个月的咸菜疙瘩后,终于把那本最火的书买了下来,它就是肖复兴的《早恋》。拥有《早恋》的我,瞬间“红”遍整个校园,跟在我身后的男同学、女同学也是一大帮一大帮的,我俨然成了当年的“小石头”。可我这个“小石头”却招来了班主任的严厉训导,书被没收了。
参加工作后,拥有属于自己的书已不是话题。曾一度疯狂买书,从《资治通鉴》到四大名著,从《静静的顿河》到《巴黎圣母院》,书,成了我真正的枕边之物。埋头读书,在不同的风景里收获不同的人生感受,成了生活的习惯。
然而,不知道从何时起,交际应酬、扑克麻将渐渐塞进了我的生活,与书便有了疏远。
那一年,费尽口舌才把父亲从乡下接到城里,本想陪父亲多说说话、聊聊天,却天天应酬不断,夜夜大醉而归。父亲看着我的样子沉默不语。
一天,已经买好了归乡车票的父亲对我说:“书房很久没进了吧,我都给你收拾好了,找个收废品的把那些书卖了吧。”
我惊讶地对父亲说:“怎么能卖了呢?那都是我的宝贝啊!”
父亲叹了口气说:“唉,都落上厚厚的灰尘了……”
父亲的话让我警醒!
曾几何时,我们习惯被繁华的社会所诱惑,灯红酒绿、觥筹交错像鸦片一样,与我们不离不弃。曾几何时,我们又被神奇的网络所迷惑,新鲜火辣、永不撤席像快餐一样,让我们立等可取。
凡烟已落尽,何处惹尘埃?虽然还有那么一些人为书“抠”着墙皮,然而,书,真的成了摆设,手不释卷已是一个遥远的传说!
凡烟已落尽,重拾枕边书,人生,需要在喧嚣繁杂之后,留一隅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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