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山庄》杨苡译本
江苏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
“呼啸山庄”这一书名,是著名翻译家杨苡根据自己当年特殊的居住环境所触发的灵感而译出的,是首次出现在中文里的准确、形象、生动而贴切的译法。
有人说,《呼啸山庄》是一部可怕的让人不忍第二次翻读的小说,可是,如果不是一遍又一遍地阅读,又怎么能够理解其中燃烧的爱恨、呼啸的情仇?
年少轻狂却又倔强叛逆的弃儿希斯克利夫与纯净漂亮的庄园小姐凯瑟琳深深地相爱着,凯瑟琳最终却因为虚荣、无知和愚昧背弃了希斯克利夫,嫁给了她不了解也不爱的埃德加,成为画眉山庄的女主人。凯瑟琳的爱情苦果让一往情深的希斯克利夫的情感世界瞬间崩裂,他在绝望中把满腔的爱化为无比的恨,开始了一场灾难性的复仇。这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几乎燃尽了一切温情、希冀和生命,希斯克利夫不仅让凯瑟琳的哥哥和丈夫痛苦死去,独霸了两家庄园的产业,还让无辜的下一代也饱受折磨,而他自己最终也无法逃脱地死于爱的梦魇。
强烈的爱、狂暴的恨、无情的报复纠缠碰撞充溢整篇小说,作者以全部心血塑造的主人公希斯克利夫一直在烈火焚烧中挣扎着,挣扎于生命和爱情。而我们,每一位读者,也都在惊涛骇浪中撕扯着,撕扯于希斯克利夫的痴情、绝望、暴戾和残忍。
“两个词就可以概括我的未来:死亡和地狱。失去了她,活着也在地狱里。”通过希斯克利夫的表白,我们可以感受到他对凯瑟琳的爱有多深,虽然他自卑而又敏感,但是他的内心始终深爱着凯瑟琳。对于他而言,凯瑟琳就是他的生命,一旦失去,生活就变成难以忍受的地狱。“我知道鬼魂总是在人世间漫游的,那就永远跟着我吧——无论用什么方式——把我逼疯吧!只是别把我撇在这个深渊里,让我找不到你!啊,上帝!这真是没法说呀!没有我的生命,我怎能活下去!没有灵魂,我不能活啊!”得知凯瑟琳死后,极度痛苦的希斯克利夫采取诅咒的方式,希望凯瑟琳的鬼魂能够时时纠缠自己。这深切的爱,怎能不让人动容。
希斯克利夫被其接触过的人称之为“魔鬼”,他是因爱而生的魔鬼,是在爱的深渊里无法自拔的魔鬼,是良知未泯的魔鬼,他所有的仇恨、狂放、扭曲、残暴以及一切有悖于人伦道德的言行,都源于他和凯瑟琳之间那因刻骨铭心而山呼海啸的爱情。芸芸众生,现实中的我们也都曾爱过,或许也曾被伤害过,之所以没有变成“魔鬼”,自然是源于我们的理智,也或许是因为我们真的没有像希斯克利夫那样深深地爱过吧。
希斯克利夫在绝望中一直深深地爱着,这个因爱而生的“魔鬼”,让我恨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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