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题是个危险事,出不好要人命的
2015年06月14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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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陈玮
表面上,高考出题人主宰着几十万考生的命运,看似风光无限,其实背后却是一把辛酸泪。
“像蹲监狱。”一位曾经参与高考命题的大学教授说,命题老师要封闭一个多月,其间一切活动都被隔离,没有自由。甚至走路都要在中间走,一靠近身边的花坛,就会被警告,以防有人趁机往草丛里扔考题。而且还不能乱说话。一位老师说了句玩笑话:“监控要是坏了,不就方便偷题了?”结果被执勤武警听到了,这位老师连同该命题组长立马被叫去审查,最后还写了检讨。不过没有自由的代价是伙食和住宿条件还是令人满意的。
不过这事要是放在古代,稍有不慎,就不只是写检查那么简单了。在科举考试中,考官借命题向皇帝或权臣高唱赞歌,是常见的事儿；对权贵暗讽,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不过指摘试题,上纲上线,并借此攻击考官,就不是一般人能掌控的了,而掌握此技能的翘楚,是明朝奸相严嵩。明世宗嘉靖十六年丁酉科乡试,时任礼部尚书的严嵩,挑剔应天乡试的“策问”题含有“讥仙”之意,于是皇帝将主考江汝璧和欧阳衢下狱,审查结果虽只是给了降谪处分,但从此开了借用试题打击考官的先例,同时让严嵩等更多人看到了一条铲除异己的好方法,不少重臣纷纷因此倒下。
不过最倒霉的,莫过于山东考官叶经。严嵩奏报山东试录中第五道时务策有“讥仙”之意。明世宗名义上发给礼部参看,但礼部尚书张璧早已领会皇帝的心意,于是鸡蛋里也挑出了骨头,治了提调官的罪。而明世宗想到两年前,山东首篇文题的主考官叶经曾经弹劾他最信任的阁臣严嵩,对他这种打狗不看主人的行径早已怨恨,于是又在鸡蛋里挑了第二块骨头,命廷杖叶经八十,叶经当场被杖毙。
此后,考官们出题时提心吊胆,唯恐碰上了忌讳,只能围着歌功颂德大绕圈子,于是全国试题皆是阿谀之作。不过这种歌颂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安全感,嘉靖四十四年乙丑科会试,正主考高拱出的首场题目出自《论语·子张篇》,因为题目下文是“其生也荣,其死也哀”,怕死的皇帝认为高拱有意诅咒,大为恼怒,幸得首辅徐阶打了圆场才化解。而万历初年张居正执政时,一时风光无限,习惯谄媚的主考官们自然也不放过利用考题为张居正歌功颂德的机会。不过张居正一死,这些主考官们就倒了霉,御史丁此吕因为曾在题目中把张居正比作“大禹”,落得个逐出谏台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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