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春来早
2016年02月19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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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波夕照 孙文青 摄
踏着暮冬最后一场积雪,我漫步于故乡济阳的大地,感觉冷硬的风儿柔软了许多,温煦中庆幸自己忘记了穿大衣围围巾；放眼远望,看似舞动着的白绸缎般的黄河水已开始破冰涌动；昂首仰望,几只喜鹊“喳喳”地在树梢儿跳上蹿下的嬉戏,一对春燕时或俯冲斜上,时或纵横飞舞,但最后的动作却总是“吱吱”的亲昵接吻；收回目光的时候,那一排排一行行灰褐色的树木,满身竟然更新成鲜鲜的青绿,头戴的那顶伞状的绿帽缀满了一嘟噜一串儿的花叶儿的骨朵儿。哦,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春之讯么?
仿佛被紧抽的鞭子赶着,眨眼的功夫,“春妮儿”便抢在春节前几天报到了。当我再次走进大自然的时候,她已出落成一位天真烂漫的少女了。她舞蹈在广袤的四野,感染的迎春花儿们绽放起笑脸,那一丛丛一簇簇的腊梅笑弯了腰,一律地向大地母亲感恩鞠躬,散发着奇异醉人的香；远处的徒骇河、垛石河、大四河……耀眼的白光与天连成一片,天边朦朦胧胧的,分不清是云彩还是远山,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如烟的树林,在春光中如梦似幻,像一幅清新的素描。身边的小树,惬意地伸着懒腰,把禁锢了一冬的身躯尽情地舒展开来,仿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满坡遍地的麦苗儿“返老还童”,脱去枯黄换了满身的新绿,“嘎巴”“嘎巴”茂腾腾的长高。路边的枯草,散发着春天特有的气味,随着一缕缕春风冲进鼻孔钻入骨髓,春天,也从这一缕缕的气息中慢慢地渗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我也学着小树麦苗的样子,慢慢地伸展晃动“嘎巴”着腰肢,用全身体会着春天的味道。阳光柔和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我的脸、我的身体,我感觉就要融化在这美妙的春色之中了。
我漫无目的慢慢走在故乡的土地上,仿佛走快了能打破这春光中美得如梦幻般的一切。我也怕走快了,把春天落在我的身后,我享受着春天,慢慢地享受着。在一处乱草前,我弯下身,仔细地扒开枯草,娇嫩的草芽在那枯草下露出一张笑脸,我不敢用手去抚摸这嫩小的绿色,轻轻地把枯草重又覆盖上,我生怕夜晚的寒流袭击了这稚嫩的生命。
我的心被眼前的春色攫掠,竟然迷醉得流连忘返。偏远小村的文化广场上人声鼎沸涌动着人群的潮,人们正汗流浃背举行着一场“贺新春拔河赛”；济北公园突兀地长出了人的山,纷纷静静地翘首观看过年大戏。
“济阳八景”的每个景点尤其生机勃勃,更加迷人。绿水绿树深情地对望着,早开的花儿们摇头晃脑地说着悄悄话儿。“闻韶台文化大院儿”那地儿涌满了游览的人群,它的建设者刘宝玉讲述着孔子的仁爱故事,大家欢笑着频频点头点赞,宛若春风中摇曳扮靓春天的一片绿林,那微微笑着讲故事的人仿佛就是当年讲学听韶乐的孔子。
“明珠一颗镶平原,澄波一片映蓝天”的澄波湖,绿波荡漾,鱼翔浅底,游人如织,几位游水健儿打起一波又一波的白亮亮的浪花。那游船随着欢快隆隆的马达声掀起两片清亮亮的倒瀑布,这景色里无不张扬着早春的风采。
“济水扬帆”那儿更清丽,更欢腾,更热闹,把个春天装扮到了极致。北面是广场舞的人群,往南也是广场舞的人群,最南面,还是广场舞的人群。他们有说有笑,欢歌翩跹,大都脱去了厚重的棉衣,把青的红的黄的绿的各种颜色的新装罩在身上,鲜鲜亮亮,五彩缤纷,个个像盛开着的争奇斗艳的花儿。
年初六的小雨雪似乎专心惠顾这广场一隅,“哗哗啦啦”中传出“咯咯”的欢笑声。打眼望去,原来是一群孩子在滑旱冰。他们都身穿五颜六色的薄衣,臀下蹲身成一张弓,脚下的滑车往前冲,“哗啦啦”“欻”,“哗啦啦”“欻”,就像众羊辞行,像千猴赶山,像万马奔腾,把个春姑娘惹得前仰后合。想扶一把的我心绪随之抻长了若干光阴,啊,他们不正是一群翱翔蓝天的春燕吗?此刻的春天雨雪里欢笑着成长,将来的春天就是祖国的栋梁啊!
我漫步沐浴在春风中,完全忘却了时间的流逝,仿佛一切都凝固了一般。可是,渐次散去的孩子们喉咙里的春天更加让我心醉神迷了——
“春天在哪里,春天在哪里,春天就在小朋友的眼睛里,这里有红花啊,这里有绿草,还有会唱歌的小黄鹂。嘀哩哩,滴哩哩……”我被这甜甜的歌儿深深感染,也禁不住跟着哼唱起来,我仿佛年轻了不少,好像回归了青春。啊,故乡济阳的早春将永远驻扎在我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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