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界网红”归来
女诗人余秀华推出《我们爱过又忘记》
2016年06月11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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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爱过又忘记》
余秀华 著
新星出版社
女诗人余秀华近日出版了诗集《我们爱过又忘记》,这也是她继《月光落在左手上》《摇摇晃晃的人间》之后,出版的第三本诗集。诗集中有不少诗写的是爱情。余秀华说,好的爱情诗都是在痛苦时写成的,“真正获得爱情的人,是写不出诗歌的”。
我一直尽力配合命运,演好丑角
过去的一年,成为名人的余秀华经历了诸多的变故:母亲身患癌症,自己费尽周折终于离婚后又无意间成为话题人物。去年初以一首《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横空出世后,有学者赞誉她是“中国的艾米丽·迪金森”,此后这位出身农民、身患脑瘫的诗人,以横扫一切的姿态,迅速占领了朋友圈。其第一本诗集《月光落在左手上》,一个月内的销量就突破十万册,她成为海子之后二十年来中国诗坛最火的诗人。一时间,“人人都谈余秀华”。一年之后,余秀华又一次回到了公众的视野,带着她的最新诗集,很多人依然认为她是互联网成就的大众诗人,甚至将她和近来流行的“网红”关联,称余秀华是“诗歌界网红”。
这也是成名后的余秀华一直绕不过的问题,她常常被人问:你现在成名了,生活有什么改变?“天,让我怎么回答?”从物质的角度谈,余秀华眼下还住在自己的小院里,养着下蛋的鸡、抓老鼠的猫、看家的狗。家乡搞新农村建设,给他们盖新房子,她打算等盖好了就搬进去。尽管现在有些钱了,但她并没想过搬到城里住。她说:“城里不好,人太多,烦。”
在《我们爱过又忘记》的后记里,余秀华说,她理解的生活是由一个接一个的细节组成的,“我参加的那些活动、节目怎么能叫生活?我虽然不会对这美意警惕,但是的确无理由欣喜若狂”。她愿意将这些看成是生命赋予自己的角色,“我一直尽力配合命运,演好自己的这个丑角,哭笑尽兴”。
她说,自己一直无法知道和命运有怎样的约定,唯一能做的就是顺其自然。“有人自远方来,叩我柴扉,许我桃花。”余秀华的语言带着诗意,也一直有种说不出的无望与超脱,“顺其自然地活,某一天也是顺其自然地死”。
在诗集发布会上,余秀华说自己终于摆脱了婚姻的束缚。去年10月,她从法院领到了离婚判决书。此前,她多次说过与长年在外打工的丈夫毫无感情可言,但是当她告知家人要离婚的时候,没人赞同她。家人担心她老无所依,特别是身患癌症的母亲坚决反对。好不容易过了家人这关,丈夫又不同意了,说余秀华成名后甩了自己,得给一笔赔偿款。最终,余秀华两部热销诗集的版税大多用来摆脱婚姻了。
《我们爱过又忘记》收录的诗歌大多数都是爱情诗,但爱情离这位“喜欢爱情,讨厌婚姻”的诗人很远,在其中一首诗《我只是死皮赖脸地活着》中,余秀华写道:我只是死皮赖脸地活着,活到父母需要我搀扶,活到儿子娶一个女孩回家。生活一无是处,爱情一无是处;婚姻无药可救,身体有药难救。
诗歌有什么用
去年一年至今,余秀华拿奖拿到手软:先后获得《诗刊》“年度诗人”、中国诗歌学会“年度诗人”、中国作家榜“年度诗人”,深圳读书月“年度作者”、《出版人》杂志“年度作者”。《诗刊》“年度诗人”颁奖词说:“余秀华的诗,坚实、沉挚,是现实的血管中流出的本真之诗,是生存的泪水中涌出的疼痛之诗;她的诗,凶猛、粗粝,展现出日常生活的惊心动魄,直接袒露灵魂斑驳而痛苦的本色。”
因为诗歌而受到如此多的关注,余秀华承认自己的幸运,但她在受访时也表示,“诗歌也很幸运”,因为余秀华的走红,诗坛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据媒体统计,整个2015年,有多达数千种诗集问世。余秀华认为,这种小众文学形式,在这一年多能够重新进入大众视野并带动一股热潮,“是我的功劳”。
随着余秀华的走红,争论也不期而至。《光明日报》曾刊文《走红的余秀华能否让诗歌火起来》,这篇文章解释,诗歌在中国当代史上曾经产生过重要作用,这个艺术门类也曾鼎盛一时,但是,在社会平稳运行的当下,诗歌作为一种形而上的精神产品,与人们世俗的追求并不很合拍,成为少数人仰望星空的产品。“当人们不再读诗的时候,忽然见到由自媒体推出来的《在打谷场上赶鸡》等作品时会产生新奇感,同样,媒体也需要这种词锋来刺激当下的文化生活。”这篇文章将余秀华的走红概括为一场由媒体制造的诗的泡沫,让我们认识了一位诗人,但它并不能唤起人们对诗歌的热情。“真正的诗人,都只能在安静的一隅从事艺术的追求,这种浮华的炒作给他们带来的,至多是一帘幽梦。”
山东师范大学教授袁忠岳在评价余秀华时也说,余秀华的走红带动了普通读者对诗歌的热情,她的诗歌总体不错,但如果称其为“中国的艾米丽·狄金森”,就有些过誉了。虽然余秀华的诗具有一定现代诗的风格,也确实得到了诗歌界的认可,但她生活的范围毕竟还是有限的,“她的诗歌还是缺乏系统的修养与指导,在艺术性上差了一些”。
余秀华的诗歌也经常被批评个人抒情成分过多,对国家社会的关注不够。在新书后记里,她也回应了外界的批评。“关心是需要实际付出的,我们不能在一个高大上的话题上粉饰自己。比如灾难,诗歌有什么用?比如腐败,诗歌有什么用?”余秀华解释,从这个意义上说,诗歌一无是处,但是,“诗歌通向灵魂。不写自己能写谁?”
(本报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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