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铁凝最新短篇小说集《飞行酿酒师》近日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这是她任中国文联主席、中国作协主席以来出版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收录其近十年来创作的《伊琳娜的礼帽》《咳嗽天鹅》《春风夜》《七天》等12篇短篇小说,关注小人物命运,聚焦都市人生百态。
铁凝的创作广阔而深邃,她的长篇小说《笨花》《玫瑰门》《大浴女》《天雨之城》,或描绘时代变迁下的家族衍变,或讲述某一特定历史环境里的女性成长与抗争,表现出“生命的悠长端庄”。在这部短篇小说集里,铁凝延续其一贯的写实主义风格,以凝练、温情而又风趣的语言,描摹城市物质文化异常繁荣的背后,个体生命的精神状态。
书中收录的同名小说《飞行酿酒师》讲述了富翁无名氏由于热爱品酒,邀请一位在业界享有盛名的“飞行酿酒师”赴饭局的故事。但是,这位飞行酿酒师有负厚望,多次回避关于酿酒知识的提问,而再三鼓动无名氏去买地建葡萄庄园。被拒绝后,有欺骗之嫌的酿酒师生出对“无名氏这等富人”的愠怒,直到在地下车库的奔驰车上划出触目白痕,才终于平静。铁凝细致地捕捉到物质繁荣发展的背后,人与人之间纯真情感的消逝,富有与匮乏所带给人的内在改变,巧妙刻画了当代人际关系的复杂与微妙,挖掘出这个时代人心深处的落寞与落差、精神际遇的困境与疑难。《暮鼓》则描写了一位贵妇在黄昏散步时,偶遇一对农民工母子的心态变化。小说里,主人公内心时常浮现的“铁灰色的感觉”,正是作家对富裕阶层精神彷徨的真实写照。而在《春风夜》里,铁凝则将一对分别半年的农民夫妻在北京城“相欢”不得的心态描写得淋漓尽致,表达了作家对都市底层百姓的深切同情与体恤。
上世纪80年代初,铁凝凭借短篇小说《灶火的故事》《哦,香雪》跃上文坛,引起广泛关注,之后陆续创作的短篇小说《孕妇和牛》《马路动作》《安德烈的晚上》等也成为当代文学史上的名篇。在铁凝看来,短篇小说无论是外在体积或者内在容量,都不能与真正出色的长篇小说抗衡,但她还是热爱短篇小说,因为她相信,“在某种意义上,人生可能是一部长篇,也可能是一连串的短篇。生命若悠长端庄,本身就令人起敬；生命的生机和可喜,则不一定与其长度成正比。文学对人类最终的贡献也并非体裁长短之纠缠,而是不断唤起生命的生机。”对这部作品集,铁凝在序言中谦虚地表示:“进步何其难,我唯有老老实实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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