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郭延冉
54岁的王圣良是莱芜锡雕“凤王祥”第八代传人。王圣良说,他从10岁开始,就跟着爷爷看如何制作锡雕了,到如今已经有40多年了。
打锤花,用粗、细锉刀各打磨一遍,再换坯刀压光,然后用纯棉布细细打磨……王圣良手上的动作十分娴熟,各种工具运用自如。很快,原本看上去粗糙无光的底座就被打磨得有光泽了。如果只是看他制作锡雕,根本想象不到眼前这个技艺娴熟的匠人是个残疾人。
自小迷恋锡雕, 拒绝家里学医的安排
5岁时的一场疾病让王圣良患上了小儿麻痹症,并落下了残疾。不能像其他小伙伴一样出门玩耍的他就待在家里静静地观察爷爷制作锡雕。不知不觉,他喜欢上了这份安静的差事。“这可能就是因祸得福吧,因为行动不便,我有了超出同龄人的耐性,少了一些躁动,坐在桌前一整天也不觉得闷。”提起自身的残疾,王圣良显得很豁达。
虽是应该继承家族工艺的长子,考虑到王圣良的实际状况,父亲给王圣良找了有个老中医师傅,想让他拜师学医以维持日后生计,但王圣良毅然拒绝了。他告诉父亲他要将祖辈的锡雕工艺传承下去,他热爱这行。其实父亲也早就看出他喜欢锡雕,最终同意让他做家族锡雕的新传承人。
王圣良正在制作一只锡凤摆件 记者 王鸿光摄
坚持做锡雕,一度只有20元钱过年
生活的艰辛时时刻刻冲击着制锡世家传承人的神秘光环。王圣良说,尽管他们家的锡制品在当地很有名气,但由于八九十年代人们经济水平普遍较低,对于百元以上的精致锡制品的购买力很弱,常常几个月都卖不出一件。“钱基本上是现挣现花,日子过得十分拮据。有一年手里仅剩了20元钱,年就凑凑合合过了。”回想起那段艰苦岁月,王圣良不禁感慨。“日子虽然苦,但我从来没有绝望过。我坚信,凭着自己的手艺一定能换来好生活。”
随着儿子渐渐长大,王圣良身上的担子越发沉重起来。担子一头是自己对于锡雕艺术的热爱和传承家族工艺的使命,另一头是作为家庭顶梁柱的重任。“怎么也不能让传承了300年的手艺在我这里断了啊。”几经考虑,王圣良决定白天接一些电焊的零活赚钱养家,晚上再回归到他钟爱的锡雕事业。直到九十年代中后期,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王家的锡雕制品也渐渐又进入了平常百姓人家。市场好了,王圣良又重操旧业,专心钻研锡雕制作,常常一拿起锡板就是十几个小时。“有了灵感就马上画图制作,哪怕是半夜。”王圣良说,一有了新的创作灵感,他就乐此不疲,彻夜工作也不觉得劳累。
要在竞争中发展创新,需将“祖传”变“师传”
在王圣良开的锡雕研究院门前,记者看到了“中国地质大学珠宝学院实习基地”的牌子。“凤王祥”一直是王家祖传的工艺,为何对外开放了呢?针对记者的疑问,王圣良说出了他的想法。“我想做的不仅仅是传承家族工艺,更希望它能发扬光大,不断创新进步。只自己藏着掖着做怎会有大进步?有竞争力才会有创新。”王圣良说,他一改祖辈父辈手艺只传长子长孙的保守观念,不但手把手教会自己的兄弟们,还“对外开放”,接受一些高校学生前来实习。
“其实我目前最大的心愿是办一个残疾人锡雕培训班,让社会上的弱势群体能靠着一门手艺过上好日子。”王圣良说,他正在筹划着培训残疾人的事,虽然条件还不成熟,但他会坚持让这件事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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