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3日的早6点,天还是黑的,雾也没散去。 　　78岁的济南市民李宝模如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来到一处离家不远的水域,他的清晨总有一场紧张而激烈的冬泳相伴。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夏铭睿 实习生　林荟桐 　　 　　28年如一日,破冰而泳 　　“年龄大了,游不太动了。现在也就是讲求一个循序渐‘退’,慢慢减少游泳的时长。”李宝模说。 　　这是李宝模坚持冬泳的第28年,也是济南近60年来最冷的一个年头。因为严寒,前些日子李宝模冬泳的水面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水面变成了冰面。 　　“几乎每年都会结冰,但已经很多年没有冻得这么厉害了。”李宝模说话的工夫,一名同来此地冬泳的市民已拿起一截一人高的长木杆,站在冰面上,熟练地沿着冰面上的裂纹敲打起来。伴随着木杆撞击冰面的咚咚声,冰层开裂,两块小的浮冰从原本的冰面上脱离,漂浮在水面上。 　　看到冰面被砸开,岸边的一名冬泳爱好者急忙跳进水中,用拖鞋护住手,将浮冰推离人群的方向。 　　“今天暖和,冰又比之前薄了一些,又能凿开一点。”李宝模告诉记者,在前两天冷的时候,整个水面都冻结实了。“现在能游的区域都是大家自己想办法凿开的。” 　　五十知天命,重拾旧趣 　　东北青年作家班宇的短篇小说集《冬泳》里有一句:一步一步迈入河中,让刺骨的水依次没过脚踝、大腿、双臂、脖颈乃至发梢的,会是什么样的人。 　　李宝模和他的冬泳伙伴正是这样的一群人。青年时曾经参加过两次游泳横渡黄河的李宝模,直到50岁才正式接触冬泳。“年轻的时候也爱玩水,工作后也就放下了。” 　　一直到身体开始出现问题,李宝模才重新拾起这个年少时的爱好。 　　随着年龄的增加与工作强度的加大,在李宝模50岁的那一年,他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机能明显下降。恰逢几个爱好冬泳的老友相约,李宝模又一次开始游泳,直到冬天。 　　“每次冬泳完,精神状态特别好,工作学习的效率有提高。”用李宝模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尝到冬泳的甜头了”。 　　常年的冬泳也造就了李宝模硬朗的身骨。2019年,一次意外造成李宝模的一节腰椎骨的压缩性骨折,因为身体素质基础较好,李宝模恢复起来比一般老年人也快了不少。“医生不建议手术,在家静养了几个月,慢慢可以活动之后就尝试着下水游泳了,感觉游完之后似乎恢复得更快。”李宝模说。 　　“冬泳本身就是一项较为适合中老年人的运动。”中国游泳协会冬泳委员会常委、山东冬泳联合会主席傅红山表示,“冬泳也叫心血管体操,可以增强心血管功能。当人体受到冷水刺激之后,全身的血液循环及新陈代谢就会得以加强。皮肤受到冷水刺激后皮肤中的血管急剧性地收缩,同时机体为了抗冷,皮肤的血管很快又会扩张,这样有规律的一张一缩,就会使得血管得以锻炼,进而增强血管弹性。” 　　但相较而言,这样的“心血管体操”更适合循序渐进习练冬泳的人群。冬泳虽有益,也需量力而行。一些心血管病的急性病人、高血压的病人、冠心病心衰的病人,或者换支架一年内的病人都不太适合冬泳这种锻炼方式。同时,有慢性关节病、皮肤病的病人,还有接受创伤外科手术后还未恢复的病人也不太建议冬泳。 　　万众期待,冬泳未来可期 　　冬泳,是一项人类以血肉之躯挑战极寒环境的体育运动,冬泳爱好者们通过与冷水的较量不断实现对自我的证明。 　　“很多人对冬泳有一种错误理解,认为在冬天进行室内游泳就是冬泳,但其实冬泳应该选取在室外的水域中,以气温和水温为标准。气温以17℃作为冬泳的起点,水温以8℃作为冬泳的冷度标志。”傅红山说。 　　像李宝模一样爱好冬泳的人还有很多。2020年的国际冬泳世界杯(济南站)上,有来自30个国家和地区的102支代表队共计1195名选手参与其中。 　　从2002年的首届冬泳公开水域横渡大明湖比赛开始,冬泳比赛在山东已经走过19年。山东省的冬泳比赛也由单一的区域公开赛,逐渐发展到如今以山东省冬泳锦标赛、山东省冬泳挑战赛、全国邀请赛、国际邀请赛、国际冬泳节为代表的多规格赛事共生的局面。 　　“现在山东省的冬泳比赛规模越来越大,参加的人也特别多,最多的时候有40多个国家、几千人参与比赛。可以说冬泳在整个济南市掀起了一个小高潮。”傅红山表示。 　　早上7点,天将亮未亮,李宝模每日的冬泳已经将近尾声,水还是冷得刺骨。 　　李宝模坐在岸边穿衣,与游泳的伙伴说说笑笑,交流冬泳的心得趣事。这也恰是冬泳运动的魅力,与恶劣的自然环境搏击过后,放松身心,一笑泯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