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刚
蒋心焕先生是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的教学和研究工作。从1958年大学毕业到1999年退休,他在杏坛耕耘了四十多年,培养了大批优秀的学生,赢得学生的尊敬和爱戴。2021年1月22日,蒋心焕先生因病医治无效逝世。其教过的学生闻讯后通过不同的方式向恩师表达了崇敬之心与缅怀之情。
2020年教师节前夕,蒋心焕先生培养的研究生赠送给他一本题为《老师您好》的纪念画册。2020年9月2日,《山东师大报》专门精选了其中的四篇文章,并配上编者按予以刊发。9月8日,人民网以“老师您好!山师名师蒋心焕的文化求索之路”为题进行报道:“在教师节来临之际,由山东师范大学主办的《山东师大报》刊发了一组稿件,关注了该校一位退休老师和他的学生们的感人故事。原来,前不久,今年已是88岁高龄的文学院教授蒋心焕收到一本精美的画册——《老师您好》,这是他指导过的二十多位研究生献给他特别的教师节礼物。”“这本精美画册的面世既彰显山师教师教书育人、为人师表的崇高品格,又表现山师学生不忘母校、不忘师恩的赤子情怀。”2020年9月25日,《光明日报》在《山东师范大学:厚植尊师“软实力” 党建引领“强内功”》一文中指出:“教师节前,山东师大文学院蒋心焕教授收到一本精美的水晶画册——《老师您好》,这是他指导过的二十多位研究生献给他的教师节礼物。”“翻开画册,深情的文字、老旧的照片、精彩的故事,几十年来难忘的师生情谊、追求学术的精神跃然纸上。”正如其学生所说的那样,“是蒋心焕老师这样的一代代学者,筑起了学校学术的‘高原’,讴歌礼赞老一辈学者是山东师大人的责任,我们不忘尊师重教,感恩老师培养,同时也想把这种优良传统传承给我们的学生”。收到画册,蒋心焕教授不胜感慨:“这本相册浓缩着我与大家的校园岁月,浓缩着我们的友情,这些宝贵财富,我将永远铭记于心。”
令人感动的是,这种师生友谊跨越三四十年,历久弥新,愈发让人肃然起敬。诚如蒋老师培养的第一届研究生、山东师大魏建教授在《追随恩师四十年》一文中所言:“我第一次给山师本科生讲课就是老师的课,虽然我只讲了8课时,但1985级同学每次聚会都邀请我；我独立开设的第一门选修课中国现代小说史,是老师在山师开创的,后来成了我最叫座的课。”现已退休的郭济访编审在《仁者如山:亦师亦父蒋老师》一文中写道:在人生最困难的1985年,我考入了山东师范大学,“那时我刚刚失去父亲,亲近蒋老师,令我感受到了浓浓的父爱,仿佛又回到了父亲的身边”。
如果说研究生的培养机制本身便自动地拉近了学生与导师之间的心理与情感距离,普通的本科生便没有这种所谓的天然优势,其师生之间自然应该相对有一些距离。然而,事实并不尽然,蒋心焕先生所教过的一些本科生同样对其怀有深厚的感情,且这种师生之情所跨越的时间竟然已经超过了半个世纪。
山东师范学院中文系1962级学生——蒋心焕先生带的第一批学生,在得知蒋老师去世后悲痛不已。该年级学生徐志伟说:“今天早上惊闻蒋老师仙逝信息,十分悲痛!看了《讣告》,我们老学生们十分理解蒋老师家人的心情,遗憾不能亲临送尊敬的蒋老师一程……前些年每年春节,我们在济南的老学生都要到山师教师楼给老师们拜年,看望尊敬且如兄长的诸位老师……呜呼,母校老师一个一个走了,我们这些在济南的老学生感觉如老家里的老人们一个个驾鹤远行,不胜痛哉也夫!今天上午,我将讣告转给62级同学群,蒋老师的老学生以各种不同形式,表达了各自的悲悼之情……今天下午,我坐公交18路去原工作单位,在山东省杂技团转乘110路,遥望山师老师宿舍楼默念:蒋老师慈爱音容犹在,蒋老师爱生师魂永存。”62级李桦和63级宋学俊在撰写的《痛悼恩师蒋心焕先生》一诗中写道:“寒风凛冽兮愁云低,悲雾弥漫兮伤泪滴,蒋师离世兮心欲碎,德风存馨兮砺吾志。”如今半个多世纪过去了,这些昔日风华正茂的学生也大都迈入古稀之年,但回忆起蒋老师的点点滴滴仍旧如昨日重现,字里行间折射出师生之间那种超越世俗的真挚师生情。
在20世纪80年代,蒋心焕先生不仅关爱本科生,还参与了其他导师所带研究生的培养。如在鲁迅与俄罗斯文学关系研究方面成就显赫的79级硕士研究生、辽宁社科院研究员李春林,他深情地写道:“我在山师读硕期间及毕业后,得到了蒋先生的许多指教和关怀,硕士论文题目《鲁迅与陀思妥耶夫斯基》就是蒋先生建议的。以后我一直将鲁迅与外国文学比较研究作为自己的主攻方向。从此角度言之,蒋先生是我的学术领路人之一,对我的成长功莫大焉。”85级硕士研究生林凌特别推崇蒋老师用大爱作底色、用赏识来激励的教育方式:“蒋老师从来没有看轻任何一个学生,这话说得太准确了。我们85级人数多,来源复杂……我们几个大专、其他专业考来的同学,学起来有些吃力,要补课,与蒋老师交往比较多,每次他都是鼓励我,态度亲切,那情景历历在目。”
生命总有终结的时候,但人们为之奉献一生的事业从来不会终止。蒋心焕先生的生命尽管已经结束,但他洒向学生的大爱依然像阳光雨露,将滋润着他所教过的学生,成为弥足珍贵的精神财富。从这样的意义上说,蒋心焕先生在教学实践中奉为圭臬的爱的哲学,依然可以穿越时空的阻隔抵达遥远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