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刘伟
6月26日晚的合肥奥体中心,41岁的陈照升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
NBL联赛第14轮,陕西信达客场挑战同曦大圣。身兼信达球员与主帅,陈照升不停地变幻着角色。上半时稳坐中军帐,老陈穿着投篮服指点江山；下半时披挂上阵,陈照升奋勇当先；赛后新闻发布会上,“升哥”还要品评一番比赛。最终,喧嚣的人群散去,带着失利最后一个离开更衣室的,还是这个老家伙。
陈照升本无需如此疲累,在原浙江队助教的位置上,他可以“白白胖胖”地待下去,然而年过不惑,当胸中篮球激情依旧燃烧时,他最终选择了“自寻烦恼”。
“秦”缘未尽
又见老陈,依旧是倍儿精神的板寸头,依旧是挺拔的身材,鼻梁上一副黑框眼镜,让“流浪大叔”多了一分知性。
年过四十,“升哥”没有丝毫发福的迹象,“咱这身材都不用保持,这岗位整天快把心操碎了,想胖也胖不起来。”伴着一阵爽朗的笑声,陈照升打开了话匣子。
2011年11月22日,陈照升退役,后在浙江稠州银行担任助教,那段日子,用“升哥”自己的话来形容,属于“白白胖胖”的生活。放着好日子不过来到大西北,陈照升坦言,他觉得自己跟陕西篮球的缘分还没尽。2008-2009赛季,陈照升效力陕西,一个赛季下来,陈照升用不俗的表现赢得了陕西球迷,“辗转多处,终于融入到三秦大地之中,火爆的球市、火爆的球迷,每当自己站在球场之中,浑身血脉膨胀,不自觉地就能释放出隐于内心的激情,虽拖着老迈的身躯,但无怨无悔,因为我感动,因为能让自己内心的狂傲痛快淋漓地释放。”在当年发表的博文中,陈照升字里行间洋溢着激情。遗憾的是,赛季结束后,因为合同问题,陈照升还是不得已离开了陕西。
“我这人其实挺迷信的,这次也不是说非要来陕西,就是感觉跟陕西篮球的缘分还没尽。”陈照升说,“来到这里,家属是不同意的,不过我更看重跟自己在一起的兄弟。”如今的陕西队,从总经理白帆到队伍主力刘久龙,都是老陕西队的班底。对老友的感情,陈照升看得很重,“在这里做主帅,不是说我水平有多高,而是兄弟们愿意给我出力,打好了比赛,我面子上有光,打不好我可以找很多借口,甚至不需要我找,很多人会帮我找。”
“球”愫未了
老陈并不否认重回陕西是因为自己还想继续打球。“我确实想打球,侯冰不走的话,我可能还会犹豫一下,侯冰走后,我就没再犹豫,还是打球更吸引我。”他表示。
陈照升来之前,昔日山东老将侯冰坐镇球队四号位,攻防颇有章法。不过2013年,侯冰投奔了广西,陕西队四号位立时捉襟见肘。“四号位攻防上缺少一个带动点,久龙太矮,场上位置也不固定,队伍里缺一个纯四号位,我是一个纯四号位,其他人要么年龄还小,要么能力不到。”这种情况下,41岁高龄的陈照升顶了上来,一口气就是快一个赛季。
NBL14轮战罢,老陈挺满意,“得亏平时把身体准备得好,要不然陕西队也不可能打到目前这个成绩。赛季有几场球上去算是立功了,把局面控制住了。队里要我上场不是说要得多少分,而是把攻防节奏控制一下,说实话,我没有现在的年轻人打得好。大伙一看我这老头都上来了,他们没理由不拼命。”陈照升笑言。
然而每场比赛打完,等待老陈的,是身板“哪儿都疼”的报复。事实上,25日晚上对陈照升的采访,要比约定时间晚了半小时。“我得先去治疗一下自己的老腿。”在发给记者的短信中,他这样写道。当记者赶到陕西队下榻的酒店时,陈照升正坐在队医房间的大床上,用超声波探头对着涂满了耦合剂的膝盖不停滑动,他时不时瞅一眼旁边的仪器,自言自语道:“俩膝盖都有老伤,得特别小心了。”
“学”无止境
在朋友看来,支撑陈照升到现在的是永不满足的心态,“他一直很善于学习,把身段放得很低,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行,也从来没有满足过。每天不管是一大步还是一小步,他都在努力往前走。不管是在球场还是在场下,他都没选择安逸。”俱乐部总经理白帆表示。
拥有16年职业球龄,先后转战8支CBA球队,被誉为“CBA的穆大叔”,41岁的陈照升理应“不惑”,然而事实上并非如此。“打球就像学习一样,我觉得自己在球场上还在不断地进步着。”老陈常说,自己打球晚,很多技术还没有练到,阅读比赛的能力还没达到,还要不断去努力,“如果从小就接触篮球,有更好的篮球环境的话,我的篮球水平可能会更高。”
2007-2008赛季,打四号位的陈照升开始练习三分,刚开始上路,却不想三分线外扩了。“本来自己的投篮手形就不好,这回得接着练了。休赛期,我在我家旁边的空军指挥学院体育馆每天练习一个半小时,夏天带两件T恤衫,一件湿透了,再换另一件。要说没有付出,现在根本不可能上场打球,应付都应付不了。”
如今在练球之外,执掌教鞭的老陈每场比赛开始做笔记,赛前准备、对手特点、具体技战术,统统写在小本上。一本16开的大皮本子,现在已经被他写完了满满半本。打完比赛后,他还要照例做点小结。“他没有什么天赋,就是一个平民球队出来的英雄,没有在中国篮坛得到最高的荣誉,但是打过球的人都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比任何人都要高。他对中国篮球做的贡献,不比任何人少。”白帆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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