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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11月09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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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位进城的农村老人路过景区,看到城里老人旅游,羡慕地驻足观望。 CFP供图 |  | 物价高,浙江金华的菜市场相比义乌要便宜,义乌老人跨市买菜。 (资料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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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十年,外贸和投资两驾“马车”分别遭遇出口下滑和通货膨胀。未来十年,消费将成为中国经济至关重要的拉动力量。
扩内需是新一届政府一直筹划的事。上月底,马云获邀进中南海与高层交流,李克强当面赞许电商为国人制造了“双十一”的消费时点。很明显,李克强想从青年和老年这两极入手刺激内需,与青年相关的是网络消费,与老年相关的则是养老和健康服务业,国务院均频频发文力促。
三中全会召开,大改革要直面民众的“小日子”,在很多人为廉价商品的“秒杀”和“聚划算”欣喜时,仍然伴有收入分配、教育、医疗、住房、养老等民生问题的隐忧。不过,人们多年的改革预期,在过去一年里,已经悄然与中国新领导层的工作推进达成很多默契的互动。
本报记者 张榕博
实惠论中的民生逻辑
从记忆里翻腾出“出口转内销”、“家电以旧换新”,到近年的“姜你军”、“蒜你狠”,28岁的王大川说,中国经济变化投射在普通人脑海里的印迹,是一段段让人“疯狂”的日子。
11月初,青岛万达广场展厅中一辆优惠近11万元的凯迪拉克轿车让大川颇为动心,但一想到即将出生的孩子,他下意识摸摸口袋,觉得以后只有“双十一”才是自己血拼的时候。
并非因为商品廉价才让人热衷,人们的眼球在被“双十一”的低价打折抢走时,背后其实隐藏着人们对未来生活的担忧。收入分配、教育、医疗、住房、养老等民生问题一直待解。
2012年11月份,刚刚在中共十八届一中全会上当选中共中央总书记的习近平面对记者时,并没有回避经济和民生问题,“下过乡吃过苦”的他在讲话时出现次数最多的词语是“人民”和“责任”。
就在一个月以后,南行惠州开启了习近平一整年基层“寻寒问苦”调研的序幕。2013年新年伊始,习近平在《求是》杂志名为《在前进道路上多谋民生之利多解民生之忧》的文章中,第一次集中表达了他在地方调研中对于民生问题的见解:“检验我们一切工作的成效,最终都要看人民是否真正得到了实惠,人民生活是否真正得到了改善。”
这是习近平首次提出改善民生的“实惠论”。反映到居民生活,虽然通货膨胀得到了一定的控制,但日用品还在悄悄涨价,经济运行的下行压力,给百姓消费也带来了很多不确定因素,成了老百姓得到实惠的“门槛”。
只要全国妇女都买,光是围巾就可以带来5亿条的市场,但却很少有人真的愿意去掏钱。“在我舍得买它的情况下,你给我解决养老了吗?你给我解决医疗了吗?你给我解决生活费了吗?如果我的孩子读小学、大学,你给我解决教育了吗?如果所有都不能解决,我对未来所有的预期不好,我想告诉大家,四年以后,你们会看见我还围着旧围巾。”清华大学教授韩秀云说,中国百姓并非没钱,但对未来预期不明朗,就缺乏花钱的安全感,消费刺激也大打折扣。
消费低迷影响企业,企业倒闭将影响就业,失业率提高进而影响百姓生活。今年9月,李克强在英国《金融时报》的署名文章中,首次披露中国官方调查的失业率达到5%,高于以往公布的登记失业率。
只有稳增长,才能保就业,李克强指出,“GDP按照今年人代会所确定的增长7.5%左右,作为我们的下限”,为应对潜在的经济风险,国家“十二五”规划也提到,要从过去的国家富裕变成百姓富裕。
韩秀云认为,改革开放30年,中国的GDP以每年8%以上的增速提高,国家财富的蛋糕越做越大。其中,政府的财政收入以平均每年24%的速度增长,城市居民的增速是8%,而农民仅仅是4%。
让民众变富,并从改革发展中得到实惠,去年11月15日的七常委记者见面会上,习近平就指出:“我们的人民热爱生活,期盼有更好的教育、更稳定的工作、更满意的收入、更可靠的社会保障、更高水平的医疗卫生服务、更舒适的居住条件、更优美的环境,期盼着孩子们能成长得更好、工作得更好、生活得更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
向顽瘴痼疾开刀
2008年,中国有了第一部反垄断法。那时大川刚大学毕业,这部法律对一个打电话要算计话费、给汽车加油还想倒尽加油管里最后几滴的年轻人来说,似乎是个好消息。
不过此后,垄断行业改革一直难以推进,老百姓关心的“三公”公开、公车改革等等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为什么改革这么慢?因为改革要动利益。”韩秀云认为,“改革是这样的,一边是富裕地区,一边是贫困地区,把你富裕地区的肉割下来给贫困地区,贫困地区当然很愿意,但是富裕地区不干。”韩秀云说,以此类推,政府机构改革、国企改革都面临类似问题。
在一次给辽河油田所作的报告会上,韩秀云询问在座的油田系统MBA学生,“我说,90年代你们国企的职工下岗给2万就能走?他们说不用2万,1万就走。我又问,现在我给你20万走吗?他们说,20万?200万都不走,死了都不走。”
“改革是不是越往后拖越难?我想这是明摆着的。”韩秀云说。
今年10月29日,香港南华早报总编辑王向伟撰文称,据几位近期会见了中央高层的人士透露,多个利益集团曾强烈阻挠当前进行的大幅经济改革,但国家主席习近平仍展现出了坚定决心。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起草的“383”改革方案中,一个重点内容就是打破战略产业的国企垄断,引进私营企业促进竞争,同时对国企进行重大改革。
今年10月,在出席亚太经合组织第二十一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上,习近平说:“我们要坚持改革开放正确方向,敢于啃硬骨头,敢于涉险滩,敢于向积存多年的顽瘴痼疾开刀,切实做到改革不停顿、开放不止步。”
2013年,在反垄断法出台五年之际,国家发改委开出了该法制定以来第一张巨额罚单,对华高价销售奶粉的六家乳品企业被罚6.7亿元,随后葛兰素史克公司因涉嫌商业贿赂被调查,防范海外商业贿赂和商业垄断的闸门迅速收紧。
10月31日,李克强在三季度经济形势座谈会上表示,“为了全体人民的根本利益和经济持续健康发展,我们必须义无反顾、奋力向前,敢于打破固有利益格局,坚定不移、循序渐进地推进各项改革。”
排队改革进行时
在全社会凝聚改革共识的同时,老百姓每天要面对的还是“小日子”。不过,一年来,领导层密集出京调研,就是要听取改革之声和了解地方民情。
在二中全会以后,仅习近平、李克强就有14次离京考察,围绕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等内容,为改革释放出一些具体的信号。
随着城镇化的加速,一些手中拥有土地的农民正通过各种方式思索着,如何让手中的土地兑现价值。清华大学教授蔡继明也在两会期间提出农村土地私有化,让土地所有者自己决定土地未来的属性。
7月,习近平在湖北武汉农村综合产权交易所考察时,着重了解了当地涉农产权交易尤其是土地流转交易情况。国土系统一位内部人士预测,农村集体土地的改革将纳入本轮土地改革。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行政专家认为,从革命战争年代到新中国建设时期,历次土地改革都起到了解放生产力、开创发展新局面的作用。“在我国新一轮改革中,土地改革也许是改变不发达地区面貌、带动当地生产力的一项重要举措,也能助力城镇化进程。”该行政专家说。
在三中全会召开前夕,习近平、李克强和张高丽分赴湖南、黑龙江和上海、浙江。其中,在湖南苗寨调研时,习近平再次谈到土地问题。有分析称,习近平这时再访贫困地区,体现了国家领导人依然对城乡差距、地区分配不均衡问题的关注,在国家正传递改革“重公平、重正义”的信号之时,把一系列改革的顺序做了准确安排。
今年9月,李克强在英国《金融时报》发表署名文章《中国将给世界传递持续发展的讯息》,短短1500字七次提及“改革”,向世界表明了中国进行改革的坚定决心,光文中谈到的改革领域,就包括了行政管理、财税、金融、价格等方面。
韩秀云分析,如今,每一项改革少则牵扯几千万人,动辄还关联上亿人,在改革深水区中面临着“深不可测”的阻力。“中央政府正在想从谁的身上拿下(蛋糕)来给大家花,比如要政府机构改革、事业单位企业化,我们分多了,政府分少了,大量事业单位人是不是都得出来了,阻力可想而知,但不改,今后改革的成本将更高。”韩秀云说。
“改革将是主旋律,只是在考虑哪个难度大、哪个更迫切之后,排出哪个先哪个后的问题了。”韩秀云说,改革开放30多年,中国如今攒了这笔钱来支付当下改革的成本,虽然涉及深层利益,但必然要改。
在已经过去的大半年中,从机构重组到反垄断动刀,环保、食品安全等民生领域的改革也已经启动,这几方面的改革无不事关百姓生活,不改不行,也最容易立竿见影。
在铁道部拆分,食药监局、工商总局重组这第一轮政府机构改革过后,一度还传出石油电信领域大型国企将拆分。一位不愿具名的行政专家坦言,一系列行政单位、央企的改组带来的是一批公务员、事业单位员工转岗,但改革释放出的权力则给与市场和百姓更多自由发展的空间。
不过,相比之下,医疗、卫生、教育等改革,由于牵涉到中央、地方财政、区域发展差距以及医疗水平、师资水平等一系列问题,历史“欠账”太多,改革不容易马上奏效。作为国家体制的核心环节,经济体制改革、司法体制改革和土地改革的阻力和压力最大。
2013年8月22日上海自贸区经国务院正式批准设立,这个被称作“第二个香港”的自贸区将成为中国未来经济改革的“试验田”,同时也为今后全面改革提供了试错机会。
同样事关民生的还有房价高企带来的住房问题。韩秀云、蔡继明均认为,住房问题涉及土地问题、城镇化问题以及利率、信贷等问题,需要其它改革综合进行带动。10月29日,中央政治局就加快推进住房保障体系和供应体系建设进行第十次集体学习,这是集体学习惯例延续11年后,中央政治局首次专题学习住房领域情况,显示了高层对住房问题的重视。
民生改革并非在一味“拣软柿子捏”,对石油、铁路、能源等国家命脉领域的改革中,牵涉的既得利益人群最多,潜在阻力和压力相当大。
“下一轮改革的名单是什么?我想三中全会以后就会见分晓。”韩秀云非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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