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文明千年前结下的梁子
2015年11月21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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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个人是如此,由人组成的群体亦然。比如最近被热议的欧洲与中东的冲突问题,两者真正结梁子,其实可以追溯到千年以前。
公元1096年11月26日,教皇乌尔班二世在法国克莱芒发表演讲,这场演讲的逻辑结构很像今天三流大学的校长给找不到工作的毕业生做的“创业动员秀”:教皇陛下先讲了一番国际形势,穆斯林如何如何在各地欺负基督徒,然后给听众们“画大饼”,说耶路撒冷是“流着奶和蜜的土地,黄金宝石随手可拾”,最后发出号召,要求所有基督徒“无论骑士还是士兵、富人还是穷人”,都要前往东方,投入“圣战”。
在历史上,这篇演讲被认为是开启了十字军东征运动的先河。在此后两百多年时间里,欧洲各地的闲散人等三天两头地跑到中东去跟穆斯林打架。对于这场运动,中国的历史教科书往往附会欧洲左派历史学者的观点,将其称之为“侵略”。其实,十字军打下的那块土地往回倒三百年还是属于基督教世界的,到底是谁先侵略谁,实在很难讲。毋宁说,那个年头,各个民族都还处在互相掐架抢地盘的时代,用“侵略”这个现代概念去硬套,是件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不过,要说十字军东征是个“山寨”货,这话也许不冤枉它。“圣战”这个概念,在基督教里本来是没有的,早期的基督教是很反感战争的,教徒拒绝服兵役,还因此导致了罗马帝国的崩溃。不过,当伊斯兰教在公元7世纪创立,以圣战之名在极短的时间内抢下地中海世界的半壁江山之后,欧洲人才如梦方醒:原来还可以这么玩!痛定思痛之下,罗马教会把“圣战”的概念借鉴了过来,经过重新包装之后,搞出了十字军这个概念。
不过乌尔班二世确实有点如今中国手机商的范儿,原本靠山寨起家,最后却把被山寨对象折腾得够呛。当时的伊斯兰世界,阿拉伯帝国的余晖尚未散去,在科技和文化上都是远远领先于欧洲的。反观当时的十字军,虽然打着“圣战”的名义,但成员大都是些在故乡混不下去的主儿,走投无路才跑到中东去碰运气。可一到了中东地区,这帮人却呼啦啦地占领了今天叙利亚和以色列的大片领土,在那儿正儿八经地过了两三百年日子,如果不是后来阿拉伯世界又出了个大牛人萨拉丁,那片土地后来归谁,还真的很难说。
那么,问题来了,一帮苦哈哈的武装移民,为什么会跑到相对发达的“邻居”那里闹得这么欢呢?其实动力只有一个,那就是人口。当时的欧洲,虽然还处在中世纪,但人口在飞速上涨。据估算,到公元8世纪,欧洲基督教世界的人口已经突破罗马时代的峰值；到公元13世纪,更是接近了1亿人口大关。人口的迅速增长极大地挑战了欧洲的承受极限,更何况,当时西欧贵族实行极为严格的长子继承制,家里无论多有钱,小儿子成年后大都得自谋生路。平民们的生存压力和贵族们强烈的维持生活水准的意愿,让当时的欧洲显得十分“生猛”。这些欧洲人在被从中东赶回来后,又再次向西方扩张,开启了被后世更为熟知的大航海时代。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曾经四处移民扩张的欧洲,也许怎么也想不到,如今自己正在成为世界上最大的被移民国家,而移民的最大来源地,正是当年的老冤家中东世界。据统计,目前穆斯林占法国人口大约4%到11%之间,而按照出生率计算,2050年这一比例将上升到50%。人口的变化必然带来社会变动,如今出现在欧洲的乱局,与当年的十字军东征一样,其实都是这一变动中必然产生的阵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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