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军改摸石头过河
2016年05月14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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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9日,俄罗斯红场阅兵时的一位俄军小号手。
自1992年5月正式组建后,继承了约75%前苏联武装力量的俄军,就一直将改革挂在嘴边。从国防部文职化、裁军到军区、军兵种调整,再到指挥权的收放和装备现代化,伴随改革的是一次次俄联邦国家安全战略的调整,而检验每次军改得失的则是一次次真刀真枪的战争。
本报记者 赵恩霆 整理
第一次车臣战争:
人海战术被证明
早已过时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首任总统叶利钦于1992年5月7日签署命令,成立俄联邦国防部接管一切境内的前苏联军队,由此俄联邦武装力量正式建立。从前苏联继承下来的,除了绝大部分陆海空军武器装备和核力量之外,还有多达280余万人的庞大军队。
与此同时,美国发动的海湾战争着实给新组建的俄军上了一课。鉴于此,俄首任国防部长格拉乔夫认为,把俄军打造成一支以应对局部战争和地区冲突为主、高质量的职业化军队是改革大方向。但真正施行起来,大规模裁军成了主旋律,提升作战能力成了空谈。1992年裁军22万,1993年裁军29.99万,1994年裁军38.55万,1995年裁军2l.74万,1996年裁军20万,1997年到1999年再次大幅裁减30万,使俄军总员额缩减至120万。
作为阐述潜在安全风险及所采取军事应对策略的指导性文件,俄罗斯在1993年制定了首份《俄联邦军事学说》,主旨就是俄不把任何国家视为敌人,俄军也没有任何现实敌手。如此,裁军也就顺理成章了。
而且,苏联解体后,“接盘侠”俄罗斯的经济状况一落千丈,没有足够的国防经费养活那么多军队冗员。同时,俄军的战备状况直线下滑,大部分军工厂因没有订单而停产,近70％国防工业科研人员流失。
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次车臣战争爆发。1994年底,俄罗斯用兵6万出征车臣剿匪。在这一带有反恐战色彩的战争中,俄军仍沿用了大兵团作战的老式战法,加之战前准备不足和指挥协同混乱等原因,到1996年6月叶利钦飞抵车臣宣布战争结束时,付出了伤亡1.6万余人的惨重代价。
在总结教训后,俄军在1997年提出全新的特种战役理论。1999年8月第二次车臣战争爆发,俄军再次出动军队和内卫部队等作战力量10万余人出征剿匪。这次俄军摒弃了人海战术,采取非接触和不对称作战手段,以特种作战和精确打击来提高战果减少伤亡。
战争期间,俄军成立北高加索联合作战集群司令部,赋予北高加索军区司令员前线总指挥权,统一指挥参战的国防部、内务部、紧急情况部等兵力。这一仗一打就是10年,直至2009年才宣告结束,基本肃清了车臣境内的非法武装。虽然赢了战争,但俄军付出了巨大伤亡代价,俄国防部的数据有超过5200人阵亡,而俄民间团体估计有1.4万军人阵亡。
俄罗斯-格鲁吉亚战争:
暴露机构臃肿
指挥不畅短板
在两次车臣战争期间,俄罗斯先后在1997年和1999年出台了两份《俄联邦国家安全构想》,逐步明确了北约东扩对俄构成严重安全威胁,同时也认为因经济危机加剧带来的社会不稳定问题可能导致内部政治不稳定的威胁要大于北约带来的外部威胁。
2000年普京上台,连年裁军后的俄军规模缩至120万,但高级将领数量并未削减,仍有40余万军官,远高于英美7％的军官比例,而按现代战争的标准,合理的将军数量是占整个军队人数的0.8％至1％。当年,俄军即着手削减大批冗余军官,优化军事组织和指挥系统。到2007年,俄军人数进一步降至约110万,多余的后勤保障部队和重复设置的机构被裁撤。
此外,俄国防部与总参谋部的关系也一度微妙。2004年普京修订《国防法》之前,总参谋长享有较大权力,可越过国防部长直接向总统汇报,造成国防部长和总参谋长在对军队的领导和管理权上关系不清。
在叶利钦执政后期,国防部长谢尔盖耶夫元帅与总参谋长克瓦宁大将之间在军改问题上就矛盾重重。修订《国防法》后,俄军领导权集中到了国防部长手里,总参谋部被定位为国防部的军事指挥机关,实现了国防部与总参谋部之间军政与军令系统的适度分离。自此,俄军改革走上了快车道。
2005年,俄军按地区和职能筹建作战司令部,将军兵种司令部、军区和海军舰队的作战指挥权移交地区司令部和职能司令部。不过,此后几年在东部地区司令部进行的多次军演证明,不在顶层实行军政军令分开,跨军兵种联合司令部指挥体制难以有效运行。而且,地区司令部与军区重叠导致存在职责不清。地区司令部在2009年终止运行。
2008年8月爆发的俄罗斯与格鲁吉亚的局部战争,也证明了上述结论。当年8月7日,格军突然进攻南奥塞梯和阿布哈兹地区。翌日,俄军调集2万多人对格军展开陆海空联合反击作战,仅用5天就迫使格鲁吉亚签署停火协定。
这次俄军能速战速决,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战前制定了详细的作战预案,并于开战前进行了半个多月的联合反恐演习。不过,2010年底俄罗斯一次内部研讨会透露了战争的真实损失:俄空军损失6架飞机,其中3架是被己方错误击落的。这暴露出俄军无法有效组织海陆空三军的战场协同、联合指挥效率低下等问题。因此,俄高层下决心改造军区体制,使之成为战略方向上的战略-战役联合指挥机构。
突入克里米亚,出兵叙利亚:
精简军区,
目标打赢混合战争
俄格战争硝烟刚散,2008年10月,时任俄国防部长谢尔久科夫就宣布启动新一轮改革。按他的规划,改革为期12年,第一阶段裁军在2012年前结束,第二阶段指挥结构的改革在2016年完成,在2020年实现军队现代化。
2009年至2012年间,俄军又裁减20万,这次以削减军官为主,将军数量从1107名减至866名,上校从1.5万减至3114人,中校从1.93万减至7500人,少校从近10万减至3万,大尉从9万减至4万。
2010年,俄时任总统梅德韦杰夫通过了新版《俄联邦军事学说》和《俄联邦国家安全构想》,提出除了以核武器遏制大规模战争以外,需要重点加强在俄境外“机动灵活地使用武装力量的能力”。
同年9月,梅德韦杰夫签署命令,从同年12月1日起,撤销原有6大军区,组建西部、南部、中央和东部4大军区；在此基础上成立联合战略司令部,统一指挥军区辖区内各军兵种、地方强力部门的部队。改组后,军区成为战略单位,在作战指挥关系上获得了总参谋部和各军种的作战指挥权。
2014年2月俄军突入克里米亚,在数小时内占领辛菲罗波尔和塞瓦斯托波尔两个机场,短时间内控制了克里米亚大部分战略要点；2015年9月30日开始,2个月前在原空军、空天防御部队和军事航天部队基础上组建的俄空天部队投入到叙利亚反恐战当中。
与2014年在克里米亚的军事行动不同,俄军向叙利亚投送作战物资和兵力主要依靠海、空力量完成,还动用了图-22M远程战略轰炸机和里海区舰队等非必要手段。与俄格战争相比,俄军在多军种联合作战以及通过信息化技术对目标实现精确打击等方面都有长足进步。俄军借此既检验了过去7年军改成效,又向对手展示了实力。
2014年和2015年版《俄联邦军事学说》,均将北约不断加强的军事潜力和将其军事基础设施进一步逼近俄边界的举动视为头号威胁。今年4月5日,为应对受外部势力或内部因素导致的俄国内动荡,普京又宣布在内务部内卫部队基础上组建近卫军,并由“心腹大臣”佐洛托夫大将统领。这被视为新一轮俄军改的又一大手笔。
现在看来,当初谢尔久科夫规划的“三步走”,已完成了裁军和指挥机构改革两大步。不过,虽然近些年来俄军不断推出“阿玛塔”主战坦克、T-50战机,但军事装备的现代化因经济衰退而大受影响。2016年俄联邦预算草案中,为国防建设拨款约465.5亿美元,比2015年减少约7%。而俄军计划在2020年前订购52架T-50战机,在2030年前装备250架。T-50战机每架造价约1亿美元,这还不包括对其进行多用途化设计和改造的费用。更何况,俄罗斯还要更新核武库、海军舰艇和大批陆军装备。俄军全面实现现代化,任重道远。
(资料来源:财经、南方周末、解放军报、中国军视网、中国青年报、人民网,国防参考等公开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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