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艾琳(左)和染发后的艾琳。
本报记者 王晓莹
特约撰稿 张新苑 编译
为了避免偏见
有人建议她染棕发
在英国广播公司网站最近的“年度100名女性”栏目中,艾琳透露了她在事业上取得成功的一项秘诀——把头发染成棕色,抛弃高跟鞋和隐形眼镜。
在事业上,艾琳无疑是成功的,她今年30岁出头,是美国硅谷一家公司的首席执行官(CEO)。不过,现在她的形象跟以前比可是判若两人——以前,她留着金发,不戴眼镜；现在的她一头棕发,鼻子上架一副眼镜。其实,艾琳的形象也是不少职场女性的样子。
艾琳第一次萌生染发,是一次风险投资时一名女性给她的建议。那人告诉艾琳,许多投资者更愿意和深色头发的女子做生意,而不是金发女郎。
“她告诉我,把头发染成棕色会更有利,因为根据模式识别理论,人们更认同深色头发的女性CEO。”她解释道。
那么,什么是模式识别呢?按照这种理论,人们会在潜意识里寻找熟悉的经历或人,这种熟悉感能让他们在面临风险时感到更加安心。也就是说,人们倾向于相信,一个棕色头发的CEO会比金发的CEO更让人觉得可靠。
希望自己是商业领袖
而非性感尤物
实际上,金发的艾琳还有点“明星脸”,人们经常会把她和伊丽莎白·霍尔姆斯联系起来——两人都是一头金发,方脸,皮肤白皙。然而,伊丽莎白·霍尔姆斯却不是个“完美”的女企业家,她的血液检测公司虽然曾获得90亿美元的估值,却在2015年因涉嫌虚假宣传等饱受争议,她的身家也几乎暴跌为零。和这样一名企业家相似,对艾琳来说可不算什么好事。
染了棕发后,艾琳看上去更“成熟”了些。“棕发让我看上去年龄大一点,这正是我需要的,这样人们就会以更认真的态度来看待我。”她说,“经常有人这样评价我,‘你这么年轻就开了自己的公司,真是让我印象深刻’。他们说我像个23岁的人,实际上我今年31岁,所以我就把头发染了。”
其实,为工作而染发的并非艾琳一个。在为她自己的科技公司面试新员工时,她也见过不少把金色头发染棕的女性,她们还一起讨论过人们对金发的刻板印象。“事情一般都是这样:如果我是个金发女郎,那么在酒吧里我会更吸引别人。但为了在科技领域出人头地,我必须尽可能少地引人注目,尤其要避免那些有关性感的联想。”艾琳说。
因此,为了避免“性感”,她不但改变了自己头发的颜色,还把隐形眼镜换成了有框眼镜,上班时的穿衣风格也是宽松的中性风。艾琳说,在一个由男性主导的工作环境里,她以前的打扮可能会让别人觉得她是个可以调情的对象。“我希望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个商业领袖,而非性感尤物。”
艾琳的说法并非没有道理,社会心理学家凯伦·迪尔-沙克尔福说,这在职场中很常见。“有不少研究显示,那些穿着更有女人味、戴首饰的女性会更吸引人,却很难被提拔到管理层。”艾琳也说,这种现象不仅出现在硅谷,在其他行业和领域,她也听到过许多和她的经历类似的故事。
改变现状很难
但女性有选择权
然而,即使尽量减少性感元素,艾琳仍会面临一些“越界”的事情。她承认,在职场中或其他公共场所,女性面临的性骚扰很常见。“在我们这个行业,性骚扰依然是个问题。”
在最近一次软件公司的高管聚会上,一群雇来的女模特“打扮得像仙女一样”,为大家献上鸡尾酒。作为那次聚会中为数不多的女CEO之一,艾琳觉得这一举动既不合适也不专业,但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艾琳说,在性别观和女权思想方面,母亲对她的影响很大。上世纪80年代,她的母亲和姨妈都曾投身美国的女权运动。“我的母亲留短发,从不施脂粉,不穿高跟鞋,也从不穿礼服,她一直如此。”现在,艾琳也像母亲一样,不化妆,不穿高跟鞋,在工作时更喜欢舒适的衣服。她说,自己在成长过程中没有受到性别刻板印象的熏陶,这让她倍感幸运。因此,她不必非要“打扮得像个女人”,而是去做她想做的事。
尽管意识到了职场中的性别问题,但想凭一己之力改变整个行业的现状实在是太难了。从优步到谷歌,这个行业中有关性别歧视和性别不平等的新闻报道总是占据着头条,要从内部改变性别不平等的企业文化,意味着很多牺牲,包括公司业务受损等。对此,艾琳表示,女性员工可以选择她们在哪里工作,“如果想要改变现状,你要成为‘典型’,你得牺牲个人时间去打性别歧视的官司,这是推动变革的唯一途径。否则,你就只能去那些让你能成功的地方。”
哪些公司是让女性能成功的呢?用艾琳的话说,那些不具备包容性、不给女性领导地位、让女性难以生存的公司,从长远来看注定不会成功。“看看男女员工的数字,看看他们的领导层,和在那里工作的女性聊聊天。如果那儿看起来不是一个能让你释放最大潜力的地方,就不要去那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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