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对作家刘震云来说非常重要,根据他的小说改编、由他担任编剧的两部电影上映。一部是女儿刘雨霖执导的电影处女作《一句顶一万句》,一部是冯小刚执导的电影《我不是潘金莲》。11月5日,刘震云率《一句顶一万句》主演刘蓓和齐溪到济南做宣传并接受采访。刘震云说,目前影片已引发广泛讨论,这说明影片算是成功的,“这部影片有一个功效,就是可以检验夫妻关系的好坏,敢带着妻子或者丈夫去看这部影片,说明你对夫妻关系比较自信。”
文/片 本报记者 倪自放
父亲刘震云
教育女儿有九字箴言
记者:作为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小说《一句顶一万句》出版后据说有许多导演想改编成电影,最后选择刘雨霖来执导,主要因为她是你女儿吗?
刘震云:我一般都叫我女儿雨霖导演。其实不是我选择她,而是她选择了这部小说。确实有很多导演想改编,但都感觉太难,一是时间跨度太长,一是小说里有100多个人物,怎么把这100多个骆驼都装到一个冰箱,好多导演不知道怎么弄,他们问我怎么办?这又不是我的事,凭什么替导演想,我都想好了要你们干吗?后来雨霖导演说她想拍,我说怎么拍?她说,确实无法装100多个骆驼,但是可以装两个骆驼。最后就截取小说后半部牛爱国和牛爱香这两个主要人物,姐弟俩都想找一个说得上话的人,但姐姐是结婚,弟弟是离婚。选取好角度的话,小说《一句顶一万句》可以拍10个电影。
记者:在这部电影的拍摄中,除了做编剧,你应该对雨霖导演有不少帮助吧?
刘震云:我不在具体事情上帮助她,我在道理上帮助她。我教她的道理就九个字,“不要脸,不着急,不扯淡”。“不要脸”是要勤于学习,会就是会,不要装,不会多问一问,大不了被人笑话,但是下次就会了。“不着急”就是下笨工夫,写小说拍电影都要长期准备。“不扯淡”就是要把复杂的生活变简单,如果这人特别爱占别人便宜,我就不跟他扯,生活中没有那么多废话。
作家刘震云
自认不是好编剧
记者:你觉得你的小说适合改编成电影吗?
刘震云:我的小说里电影的元素很少,没有情节也没有细节,特别不适合拍电影。
记者:你的小说很畅销,改编的电影卖座,你如何平衡文学性和通俗性?
刘震云:小说的文学性和电影的通俗性不兼容,我不是好的编剧,也不是编剧,有一次冯小刚和我说“你确实不会写剧本”。《一句顶一万句》时,雨霖也挠头,不过这些不影响我的心情,因为我开始就说了,我写不好,但是他们仍让我做编剧,所以责任是他们的。其实,一个好的编剧也能写出伟大的作品,最好的编剧就是莎士比亚,莎士比亚不一定比托尔斯泰低,关键看你在自己的领域做到什么程度,大家都知道,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颁给了歌手,所以,世界是很丰富的。
演员刘震云
我知道角色的内心
记者:你在片中客串了一个角色,是写剧本的时候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吗?
刘震云:这都是制片方的主意。这个人物在片中和刘蓓扮演的牛爱香谈恋爱,这个之前导演想找葛优、梁朝伟、张国立这样级别的人,但制片方坚持用我,因为我和刘蓓在《甲方乙方》时谈过一次恋爱,十几年之后我们再谈一次恋爱,宣传上有噱头。演完后,导演说我演得不比葛优、梁朝伟差。
我的优势是我知道角色的内心动机,目前银幕上的什么小鲜肉,不是演技不行,也很努力,但就是感受不到人物的内心动机。
记者:这是雨霖导演的第一部电影长片,你给打多少分?
刘震云:评价电影这个事情,应该由观众说,我说不合适。但有一点,电影公映后观众的争论很热烈,有的说我之前编剧的《手机》,扒了中国男人一层皮,《一句顶一万句》让观众对婚姻产生了恐惧,有人同情片中的“小三”,不管如何,一部电影能够引起争论说明大家关注了,这比打多少分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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