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
五月,后院池塘边的枇杷熟了,看着一个个黄灿灿的果子,品尝着酸酸甜甜的味道,与其说是享受着收获果实的喜悦感觉,更多的则是家人们对二弟深深的怀念。
池塘边的两棵枇杷树是二弟在2013年的时候从南京移来的,两棵五十多厘米高的小树苗,二弟细心地裹了又裹,坐火车带回来。栽种的时候担心南北方温度的差异难以存活,每到冬天便给树苗加上厚厚的包装,直到三年后长到一人多高再也包不住了,才任其生长。度过三个寒冷的冬天,枇杷树枝繁叶茂,第四年在数九寒天中居然开花了,只可惜连续两年开花都没熬过春寒料峭,该结果的时候,黯然凋谢。我查了有关枇杷生长环境的资料,枇杷喜光,稍耐阴,喜温暖气候和肥水滋润,不耐严寒。看来,枇杷移种山东,能成活,但难以结果。
不料,今年春节后,我突然发现枇杷花谢了竟然结出了一个个青青的小果子!这大概得益于去年的暖冬吧。
枇杷熟了!喜悦之下伤感袭来,就在栽下枇杷树的第二年,二弟永远的离开了家人。
二弟忙忙碌碌奔波了大半辈子。年轻时当过兵,却错过了提干的机会,复员后做过建筑工人,采购员,后来自己开过公司,经销木材,日子也慢慢过得红火起来。由于过度劳累,中年便得了糖尿病。随着儿女们事业有成,二弟不再忙碌,放弃了手上的生意,老两口到南京带孙子。
含饴弄孙的日子,二弟开心又滋润,却也思乡念家,每年借调整血糖的机会,回来住上一阵子。我和二弟多年的叔嫂情随着年龄的增长相处得比姐弟还亲,每次二弟回老家我们都有聊不完的话题,聊家乡变化、聊儿女孝顺和事业有成、聊孙子……二弟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儿子理解父亲的心思,特意在明水最好的楼盘给二弟买了一套新房子,二弟一说起来就怡然自得。
2014年二弟回来,准备搬进新家,并购买了新家具。但就是这一次回来,一场普通的感冒却要了他的命。感冒转成了重度肺炎,继而引发了心源性猝死。二弟在万般不舍中撒手人寰!他刚六十六岁,好日子才开了个头!
二弟去了,留下一大家人排解不开的忧伤和哀思!因那难以忘却的怀念,每年的清明节我们全家的兄弟姐妹和晚辈们都去与二弟相聚,然而面对的是一抔黄土,我们在外面,二弟在里头。二弟将寓意着吉祥幸福的枇杷树留给了家人,却未尝到枇杷果的酸甜。明年的清明节一定从树上摘几个枇杷让二弟尝尝。
二弟永留枇杷情,江南枇杷故园生。扎根数年终结果,心难释怀系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