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磊
英国泽西岛上的一只天鹅,两年前失去了伴侣。此后不久,它对岛上的一架直升机产生了兴趣,并产生了爱恋之情。为了守护自己的爱情,这只天鹅在飞机的旁边筑巢并朝夕相伴。尤其是当直升飞机起飞的时候,它也翩然而起,欲与“伴侣”共同翱翔。
为了避免飞机起飞时发生惨剧,机场的工作人员为它剪短了双翅,并且努力物色一只母天鹅,帮助它结束这场跨种族的爱恋。
这则报道透露出的小小的温馨,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俗话说得好,“屁股决定脑袋”。言外之意,无非是利益的出发点不同,而结论也不同罢了。这句话,后来成为指向性很强的话语,告诉我们某些“砖家”偶尔说出蠢话的根本原因所在。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在提醒我们兼顾各方利益的重要性——既然大家屁股的位置不同,既然利益的出发点不同,为了避免南辕北辙,避免出现扯皮现象的发生,一大堆屁股冷静地坐下来,彼此交流一下就非常有必要了。
泽西岛上的机场工作人员,无疑是把自己的屁股挪了挪。他们先是伸长脖子研究了一下天鹅屁股的坐标,进而发现了这只天鹅的生理需求。面对可能出现的问题,工作人员采取了合理的措施:他们找来大剪子,把天鹅的翅膀剪短了。这样,飞机起飞的时候,天鹅就只能看着自己的“爱侣”升上天空而“束翅无策”。
剪翅膀并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对于眼下的这只天鹅而言,荷尔蒙决定一切。如何帮助这只天鹅释放多余的荷尔蒙,就成了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人生也有涯。同样,一只天鹅的青春期也是短暂的,它最终也要走向衰老。某一天,当它老去的时候,看着日渐西沉的落日,古道西风瘦鹅两三只……它会悲惨地想到:“这一生,竟然没有好好爱恋过……”
这是何等凄惨的场景——好在,机场的工作人员终于想出了办法。他们决定,找一只母天鹅来,不仅解决这只雄性天鹅的情感归属问题,而且连直升飞机飞行时的安全难题也给解决了。
我出生于上世纪70年代,童年和少年时代,习惯了困窘和贫乏的生活。在我的印象中,一只天鹅的生死与一只母鸡的生死差距不大。我还记得,耳边曾经回响过一些熟悉的话语,“有进步,总是要有牺牲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将其视为理所当然。
英国佬们对这只天鹅的关心,让我突然有了一些自责。我发现,生活中的很多风景和可能的美好,都被我脑袋里的所谓理性删除掉了。我曾经变得冷漠无礼、麻木不仁却认为理所当然。很多细节,或者说很多美好的东西,都不曾用心观赏就匆匆走了过去。
文明是有深度和层次的。这绝非“仓廪实而知礼仪”之类的陈词滥调所能够涵盖的。当一群人开始对一只天鹅的感情生活下起工夫,我突然发现,悲悯和关怀所造就的小小温馨是如此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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