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小军
余华的《活着》是在火车上看完的。本来就是一本不厚的书。我准备旅行时,在书柜里选了选,《活着》比较小巧,方便带,余华的书也读过,感觉不错,于是就装包里了。
旅行还没有结束,书便看完了。在满是人的车厢里,我躺在卧铺上面朝里偷偷地抹眼泪。
这眼泪自然是为书中老人福贵抹的。活着,是个话题。你的态度沉重,它便是个沉重的话题；你若宽容豁达,它又貌似轻松了。
书很小,涵盖的却是长长的人生。如同余华本人在序里所说,福贵经历了多于常人的苦难。如果从旁观者的角度,福贵的一生除了苦难还是苦难,其他什么都没有；可是当福贵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来讲述自己的一生时,他苦难的经历里,立刻充满了幸福和欢乐……
但福贵的幸福却是饱含辛酸的。幼时的阔少爷无知荒诞,家中财产尽数被赌光；懂事后遭遇战争,被抓壮丁后出生入死；解放后过上了安稳日子,灾荒又让生活凝满沉重；儿子、妻子、女儿、女婿、外孙都先他离世,化为五个冰冷的坟头。老年孤独地在土地里刨食,仍旧在捡拾着那些曾经的幸福,欢乐着自己生活。
他妻子贤惠,女儿乖巧,儿子懂事,女婿善良,外孙聪明,这便是他的幸福了。所以连他老年唯一的伴,那头和他一样老的老牛,都每天听他念叨着这些名字干活。他总有他幸福的理由。他狭窄而宽阔的人生,总是启迪了我一些什么。
凌晨两点,被一阵喧闹声惊醒。原来,是邻铺的一个青年,发高烧达39.7℃,列车长劝其下车治疗,他老父亲却说身上没钱了,只留了车票钱,下去看病便回不到家乡。如此纠缠许久。
想起春节前后高速路上发生的一起车祸。因为雪天路滑,一大型货车失控,撞上了路边围栏,司机当场死亡。据看到现场的人说,那个司机是父亲,身体被挤压得变了形,身边副驾上的儿子完好无损。
都是活着。或者说,为了活着。逝去的已经逝去,活着的,必须活着。而且,还要好好活着。
相比文中的福贵,我们每个人都还是幸运的。毕竟我们生活在这个时代,没有灾荒,没有战争。可以在忙碌生活的闲暇,抽出时间旅行,体味不一样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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