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梁漱溟的心路历程
《梁漱溟日记》全本首次单行出版
2014年08月30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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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讯(记者 吉祥)1953年的最后一天,梁漱溟以这样的文字为当天的日记收尾:“你这一辈子做过什么好事?”当天,他与领袖发生了此后常被提及的“雅量之争”。
  梁漱溟从早年起即有记日记的习惯,但因战乱等原因散失了不少。比如,梁漱溟20岁前后倾心出世闭门研读佛典时期,写就了《楞严精舍日记》,在抗战时期留存于北京故居,遗憾的是被人当废品卖掉了。“文革”抄家更是致使他有6年的日记全部丢失,4年日记严重残损。不过即便如此,劫后余生的日记仍有近80万字,始于1932年,终于1981年,前后跨越50年。近日,这些日记经重新校勘,首次以全本单行的形式由世纪文景出版。
  日记的出版提供了一个研究梁漱溟的更好窗口。今年上海书展期间,世纪文景组织了一场《梁漱溟日记》读书会。梁漱溟次子梁培恕解释了父亲从佛学转向儒学的原因。“他说佛学的宇宙观、人生观,是一个终极的真理,但是太多的人不可能懂得他,不可能接受他。他把救世的想法转向儒,因为他看了儒书之后,认为孔子的生活态度是最适合于人类的,他觉得再也没有比儒学更积极、乐观,同时也很稳妥的了,它能够把每一个人的精神生活和实际日常生活都打理得很妥当。”梁培恕说,父亲是为了大众而放弃佛学转向研究和推广儒学的。
  梁漱溟此后的人生经历的确也体现了儒家救世济民的情怀,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他积极投身乡村建设运动,试图“将农村改造为一个儒家集体主义思想的大学校”,尽管在邹平的实验因抗战爆发而无奈中断,但他依然坚持救国之志,巡视抗战后方,抗战胜利后又积极斡旋,调停国共两党争端。
  当人们赞许梁漱溟的哲学贡献时,他却反复将自己归入“行动派”。读书会上,复旦大学教授吕新雨引述梁漱溟生前最后一次公开演讲说:“他说我不喜欢哲学,我没有想到自己被看成是学者。”梁漱溟研究专家艾恺教授也在此前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说,在一场梁漱溟学术思想研讨会上,走入人生暮年的梁漱溟用非常有力的语气大声说:“我是拼命干的!”
  梁培恕在读书会上提到了梁漱溟与熊十力、伍庸伯的交往,在评价熊十力时,梁培恕用了“率真”二字。“梁培恕先生说熊十力先生是率真,那么梁先生(梁漱溟)就是直。”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教授刘东说,梁漱溟在日记里多次对自己痛下批判,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在《梁漱溟日记》里得到了佐证,他经常自我反省:“浮夸不实,多所等待……与可怜的世俗蠢人无异”;“自欺自昧,骗人骗己……终日在自己所谓责任(其实是意气承当)及一些世俗趣味上混日子”;“夜醒后思年来俗念盈胸,没出息到家”……
  不少人记住了建国后梁漱溟的廷争面折,对他在“文革”遭受批判时傲然宣称“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由衷钦佩。然而,此类所谓传奇,于梁漱溟自身而言,不过是其践履笃实的生活常态。“独立思考,表里如一”这八个字既是梁漱溟的自我评判,也为后人所公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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