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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赵恩霆 整理
前不久,一场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席卷巴西,同一天里400多座城市的300多万人走上街头集会,表达对经济衰退和腐败的愤怒,要求女总统罗塞夫下台,并借此向国会施压,要求其推进去年12月启动的弹劾总统程序。
现代司法政治体系中的弹劾,始于14世纪的英国,弹劾的效力一般仅限于免职以及褫夺当事人担任公职的资格。最著名的一起弹劾案例非美国前总统克林顿莫属,他因莱温斯基事件成为美国立国后第三位遭弹劾的总统。泰国前总理英拉甚至在被解职后仍遭到弹劾,5年内不得从政。而这些只是众多弹劾案例中的几个而已。
启动容易推进不易
去年,巴西就接连爆发过多次全国性反政府示威游行,“罗塞夫下台”的口号已不新鲜。去年12月2日,巴西国会众议长库尼亚宣布,接受弹劾总统罗塞夫的议案,批准启动弹劾程序。
弹劾案称,罗塞夫政府在2014年和2015年违反《财政责任法》,挪用国有银行贷款,弥补空缺和保持账面平衡。依据巴西《财政责任法》,政府任何负债行为必须得到国会批准,否则就是违法。问题在于,历届政府都这样做,包括在反对派执政时期,从未有人提出异议,甚至连巴西联邦审计法院也表示愿意谅解政府。
作为众议长,库尼亚决定启动弹劾罗塞夫的程序,实则是“狗咬狗”。罗塞夫领导的执政党议员决定在国会道德委员会投票赞成对库尼亚进行腐败调查,因为库尼亚也卷入了巴西石油公司腐败案。为防止被罢免众议长和议员资格,库尼亚才祭出弹劾这一招。
然而,去年12月17日,巴西联邦最高法院裁决,否决总统罗塞夫要求废止弹劾案的上诉,要求重新组建众议院特别委员会,弹劾案在众议院获得通过后需由参议院表决。而众议院特委会成员须由各党按比例委派,这样一来在国会拥有简单多数的执政联盟就有了在特委会中掌握多数票的保障。
对罗塞夫而言,这无疑是个利好。但由于执政联盟分裂,罗塞夫的执政盟友、握有议会最多议席的民运党始终不表态,加之巴西石油公司腐败案的调查不断深入,对罗塞夫的弹劾案尚存很多不确定因素。
罗塞夫的心不得不继续悬着,而布莱尔则完全可以将自己的一项历史纪录作为谈资。他从1997年至2007年担任英国首相,其间两次连选连任,可谓世界政坛的风云人物,曾坚定支持并参与美国总统小布什发动的伊拉克战争。
恰恰因为伊拉克战争,在2004年11月24日,23名英国反对党议员向议会提交了一份弹劾案,要求议会讨论首相布莱尔在英国参加伊拉克战争问题上的“所有不正当行为”,并对其进行弹劾。这是自1848年以来,英国首次出现要求弹劾首相的动议。
按照英国议会弹劾程序,至少1名议员首先提出动议,然后由议长召集议员就动议展开辩论,随后议会下院举行投票决定是否进入弹劾程序。当时,布莱尔领导的工党在下院拥有多数席位。结果明摆着,弹劾没成功,否则布莱尔也不可能在2005年的大选中再次连任。
被弹劾后也可能“起死回生”
克林顿这位在中国家喻户晓的美国总统,眼下他媳妇希拉里正二度竞选总统。说到这两口子,就绕不开火爆一时的莱温斯基事件。受此丑闻影响,克林顿成了美国历史上第三位遭受弹劾动议的总统。
1998年,克林顿和白宫女实习生莱温斯基的性丑闻被曝光,受到美国司法部门调查,共和党趁机在国会提出了弹劾案。同年10月19日,众议院全体会议通过了弹劾克林顿的两条理由:在与其有关的绯闻案中“作伪证”和“妨碍司法”。
按照程序,1999年2月12日,参议院在弹劾案的最终表决中,以45票赞成对55票反对否决了对克林顿“作伪证”的弹劾条款；以50票赞成对50票反对否决了他“妨碍司法”的弹劾条款。两项表决都没达到宪法规定的对克林顿定罪和免职的票数。至此,克林顿弹劾案宣告结束。
在韩国,已故前总统卢武铉在任职期间也曾遭弹劾。2004年3月,由于亲信收取非法政治资金等问题,韩国反对党在国会发起对卢武铉的弹劾动议,当月12日韩国国会以压倒性多数通过了弹劾案,卢武铉随即停职。然而,在被弹劾停职63天后的5月14日,韩国宪法法院驳回了国会通过的弹劾案,卢武铉得以官复原职。
在罗马尼亚,去年11月刚辞职的总理蓬塔,自2012年5月上任以来,就与政治对手、时任总统伯塞斯库冲突不断。在当年7月5日,蓬塔领导的执政党社会自由联盟便在议会启动了弹劾伯塞斯库的程序,理由是伯塞斯库违反宪法并滥用职权,使国家陷入经济危机。
第二天,议会就以多数票通过了弹劾案。宪法法院3天后予以确认,伯塞斯库随即停职。根据罗马尼亚法律,弹劾总统的投票率必须超过50%才有效,如果超过半数的投票选民赞成弹劾总统,伯塞斯库即遭弹劾。在2012年7月29日的全民公决中,由于投票率未达法定过半数,弹劾案未获通过,这次伯塞斯库的弹劾以失败告终。
去年5月27日凌晨,东非岛国马达加斯加议会连夜投票通过一项议案,以涉嫌违宪和失职为由弹劾该国总统拉乔纳里马曼皮亚尼纳。然而,马达加斯加最高宪法法院于6月13日驳回了议会递交的弹劾总统议案,要求该国所有权力机构保持正常运行。
弹劾成功常意味着政治生命终结
除了克林顿,还有一位大名鼎鼎的美国总统遭遇过弹劾危机,他就是尼克松。
1972年与今年一样,同为美国总统大选年。当年6月17日凌晨,以共和党尼克松竞选团队首席安全问题顾问麦科德为首的5人闯入位于华盛顿水门大厦的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办公室,在安装窃听器并偷拍文件时被警方逮捕。为不影响连任,尼克松出手干预司法调查。同年,11月7日,尼克松在大选中获胜实现连任。
然而,美国《华盛顿邮报》记者伍德沃德和伯恩斯依据内线“深喉”的消息,捅开“水门事件”内幕。由于丑闻持续发酵,1973年10月31日,美国国会众议院决定由该院司法委员会负责调查、搜集尼克松的罪证,为弹劾做准备。1974年6月25日,众议院司法委员会决定公布与弹劾尼克松有关的全部证据。7月底,司法委员会陆续通过了3项弹劾尼克松的条款。
至此,尼克松在美国已成了“过街老鼠”,自知政治生涯无法继续下去的他,为了避免遭到国会正式弹劾,于1974年8月8日宣布辞职,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被迫辞职的总统。
被弹劾的不一定非得是总统总理这些正职,马尔代夫的两任副总统就曾接连遭到弹劾。去年9月28日,马尔代夫总统亚明和夫人乘快艇返回首都马累时发生爆炸,好在亚明安然无恙,夫人仅受轻伤。没多久,10月24日,副总统阿迪布就因涉嫌暗杀总统被捕。
去年11月3日,马尔代夫军方又在总统官邸附近发现一枚遥控炸弹,经调查幕后黑手与9月28日企图暗杀总统的凶手是同一伙人。5日,议会就通过了弹劾副总统阿迪布的动议。
弹劾阿迪布是马尔代夫议会4个月内第二次弹劾副总统。去年7月,马尔代夫议会将前任副总统贾米勒弹劾,并将担任总统和副总统的最低年龄从35岁降至30岁,其后33岁的阿迪布才接任副总统一职。
弹劾本是针对在职官员的一种政治程序,但在泰国却被“发扬光大”了。2014年5月7日,泰国宪法法院裁决英拉在大米收购项目中滥用职权罪名成立,解除了英拉的总理职务。按说都已经被解职了,就谈不上弹劾这档子事了。然而,泰国国家反贪委员会又在去年1月发起弹劾动议。当月9日,泰国国家立法议会开始审理对前总理英拉的弹劾案,并在23日投票通过了对英拉的弹劾。按照泰国法律,英拉在接下来5年内都不得从政,下届大选怕是赶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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