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红利消失,跑的不仅是华为
经济发达地区制造业和地产业的矛盾显性化
2016年05月24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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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深圳的华为总部。 资料片
华为东莞终端总部效果图。 资料片
“搬迁”一说早有提出
在东莞早已开始布局
22日,华为方面称,传言不属实,华为从未有计划将公司总部搬离深圳。华为十多年前就开始在中国乃至全球各地设立各类分支机构或研究所,对部分业务所在地进行调整,属于正常的经营行为。此前任正非也多次表示总部不搬。
1988年,在杂草丛生的深圳湾畔,两间简易房里,43岁的退役部队团职干部任正非,和其他5个人凑了2万多元办了华为,早期主要业务是代销香港的一种通讯交换机。如今,已经成为通信领域世界级领导者,华为每年营收达3950亿元,在深圳纳税大户中数一数二。
华为是不折不扣的“香饽饽”。以龙岗区为例,按照龙岗区的公开说法,“今年1-2月,华为产值占我区规模以上工业总产值的47%以上,并且产值增速将近40%,比全区水平高出将近25个百分点,若剔除华为,我区规模以上工业总产值则下降14.3%。”行文间透露出对华为外迁的焦虑和担心。
伴随着业务的增长,“华为渐进式外迁”的话题近年来不绝于耳。虽然近几年频传华为在南京、廊坊等地拿地,但是东莞“总部基地建设”的可能性则显得更为“靠谱”。这不仅是因为东莞和深圳是连襟,更重要的是,松山湖总部基地的定位以及华为发展的需求。
2005年,华为在松山湖设立华为机器有限公司(聚信科技有限公司),2012年,华为在东莞松山湖注册了华为终端(东莞)有限公司。从2012年在松山湖拿地并计划2015年建成,其间不断加大投资,华为和松山湖越走越近。在东莞2015年企业纳税排行榜中,华为终端(东莞)有限公司拿下了主营业务收入和纳税两个第一,外界估算纳税额在20亿元左右。
“目前华为在东莞的业务主要是终端方面,这几年终端发展非常快,新增的业务部门在深圳这边根本坐不下,部分业务放在东莞也是发展的需要。”华为终端内部人士表示。
“高房价”这个锅
背还是不背
有评论认为,“华为当年起家靠的就是深圳的低成本,成本高了,自然要转移到低成本的地方去。”这不无道理,任正非曾在受访时表示,“低成本、法制和不干预”,是华为看重的三个因素。
高房价、高地价大约是“高成本”中的重要一项。任正非近期受访中明确表示:“高成本最终会摧毁你的竞争力,而且现在有了高铁、网络、高速公路,活力分布的时代已经形成了,但不会聚集在高成本的地方。”
从刚开始的狂飙突进式发展,到现今深圳在土地、空间、资源、环境等四方面遇到了“难以为继”的瓶颈。对于华为,最需要的自然是土地。任正非说,“深圳房地产太多了,没有大块的工业用地了。工业现代化最主要的,要有土地来换取工业的成长。土地越来越少,越来越贵,产业成长的可能空间就会越来越小。这些人要有住房,要有生活设施。生活设施太贵了,企业就承载不起；生产成本太高,工业就发展不起来。”
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今年3月,深圳新建商品住宅价格环比上涨3.7%,同比上涨62.5%,同比涨幅连续第16个月居于全国首位。部分片区和楼盘的价格在过去一年的涨幅超过100%。
政府之前承诺的“华为科技城”不了了之,让华为非常郁闷。而备受坂田华为人“吐槽”的不光高房价,周围不相匹配的软环境,也是华为“避走”的一大原因。不少员工称“公司内部像欧洲,出了公司像非洲”。“房价对于大部分员工尚可接受,难受的是周边发展日新月异,坂田没有任何改变的迹象。”早在2014年,就有网友称深圳对华为“心不在焉”,华为总部周边的地铁、高速、公共交通、教育、医疗、商场等相关配套始终没有跟上。
另一方面,是松山湖方面竭尽所能地全力支持。在2009年,东莞市常务副市长冷晓明就表示,东莞将在项目建设、生产运营、交通和后勤等方面全力支持华为公司在东莞发展。同时,东莞最有竞争力的是地多且便宜,跟深圳比简直是“白菜价”。华为旗下公司去年在东莞拿下两块商住用地,其中一块地花了7个多亿,楼面价平均2000多元,在深圳,再加个零,也未必能拿到。
华为在深圳占有的土地总面积为2460亩,而在松山湖基地占地面积1900亩,并且还在追加置地。为了安置华为终端总部在松山湖的落子,松山湖为此还“腾出”了约606亩的生态保护用地。
不仅如此,东莞也一直致力于将松山湖区域打造为高端电子信息产业、生物医药产业和现代服务业三大产业聚集区,完全契合华为的属性,这和深圳龙岗(华为终端目前所在地)一直对区域定位举棋不定形成明显的对比。
华为一位负责人曾表示:“东莞松山湖离深圳较近,开车约50分钟,未来深圳中心北移则更近,周边环境很优美,房子便宜很多,是员工安居乐业的好地方!”
离开的不止华为
“腾笼换鸟”能否如愿
对深圳来说,如果说华为总部不搬,仅是搬走终端业务,尚且不算太坏。那么,更多企业的撤离,或许会给深圳制造业带来隐忧。此前,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常务副院长郭万达也表示,无论深圳是否愿意,制造业企业肯定是往成本低和公共服务也不错的地方跑。
同样酝酿“逃跑”的,还有富士康。富士康是深圳规模最大、出口额最高的工业企业,曾一度占据深圳进出口总额的半壁江山。最鼎盛时,深圳总部员工数量达40万人,目前已经降低到20万人,若富士康被逼迁走,整个龙华新区将成一座空城。据悉,深圳富士康已经停止招募正式工,该公司有可能将部分生产线从深圳搬迁至郑州、重庆、南宁、烟台等二三四线城市。
很多劳动力密集型企业将工厂搬回了内地人力资源丰富、成本较低的城市,只将研发和销售部门留在了深圳。据统计,同样从深圳出走奔赴东莞的还有诸多企业,如复兴通讯深圳生产基地、国际半导体大厂高通、大疆科技、光启科学、都市丽人等。总部位于深圳的世界500强企业中集集团已在东莞投资四大项目。
目前,华为全球总部暂时没有任何搬离深圳的迹象,深圳总部还在新建华为国际会展中心,各个区也在大力修缮、建立新的停车场。分析人士称,深圳以后还会继续作为华为的全球总部、行政财务总部、接待展示总部等。然而深圳华为的包括供应链、研发、华为大学等机构都会陆续迁至东莞松山湖。
这些企业的出走,或许与深圳的“腾笼换鸟”政策也有关系。深圳正在经济探索创新驱动发展的道路。深圳有关负责人表示,“下一步,我们要力争通过5年乃至更长时期的努力,把深圳打造成为产业化能力最强、市场化环境最优、国际化程度最高的‘中国硅谷’。”
但深圳能否转型成功,还需拭目以待。“世界的中心在哪里?不知道,会分散化,会去低成本的地方。”任正非如此表态。
就业、产业链没有了
才是大问题
有评论认为,制造业和地产业之间的矛盾已经显性化。像华为这样的高利润企业都不愿忍受高房价,其它的企业就能承受?
2011年,龙岗区政府宣称,“华为科技城”由政府投资110亿,华为投资200亿,共同打造科技新城。该城起意于2009年底,政府表示帮华为解决周边配套和环境,顺手打造一个以华为为核心的新城,还包括华为国际会展中心等项目。但是其中掺杂了太多利益,而且地产项目对华为概念的恶炒最终让华为无法忍受。2015年5月,华为企业沟通部对员工澄清“华为科技城”与华为没有任何关联,华为既不投资也不购买,与华为无关,该名下所有物业均与华为无关。而最后“华为科技城”也以更名为“坂雪岗科技城”而草草收局。
房地产泡沫对工业的挤压已经到了一个让政府不得不重视的地步。要是政府不重视房地产泡沫等因素对于新鲜血液的“阻碍”作用,那么跑掉的就不仅仅是华为了。
有评论认为,华为搬出对广东或全国来说没什么问题。真正的问题是中国制造业是否会迁出。如果都投资到海外,就业没了,产业链转移了,才是大问题。
据第一财经日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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