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0日,随着杜特尔特宣誓就任菲律宾第16任总统,菲总统府马拉卡南宫的旧主阿基诺三世正式谢幕了。在阿基诺当政的6年里,中菲关系因南海问题而跌入低谷。如今,在菲律宾单方提起的所谓南海仲裁案即将作出裁决之际,阿基诺三世走了,不知接下来两国关系会否出现转圜。
本报记者 赵恩霆 整理
有华人血统的“官二代”
菲律宾的总统选举有个“惯例”,就是相比竞选纲领和执政能力,选民更关注的是候选人的家族背景、个人魅力。从这方面来讲,刚上任的菲律宾新总统杜特尔特赢在了个人魅力上,而刚卸任的阿基诺三世,6年前就赢在了家族背景上。
阿基诺三世1960年出生在一个政治世家,其父阿基诺二世是菲律宾著名政治家,曾担任过省长、国会参议员,是反马科斯(1965年至1986年期间以政治打压的威权主义统治菲律宾)独裁统治的斗士,1983年死于暗杀。
阿基诺三世的母亲科拉松·阿基诺夫人继承了丈夫的遗志,领导民众推翻了马科斯的统治,并在1986年至1992年担任菲律宾第11任总统,是菲律宾乃至亚洲的首位女总统。
作为家中唯一的男孩,阿基诺三世顶着父母的政治光环,在1998年步入政坛,并当选国会众议员,2001年和2004年成功连任。2004年11月至2006年2月,阿基诺三世担任了众议院副议长。
2007年5月,阿基诺三世在菲律宾国会中期选举中当选参议员。2009年9月9日,在母亲阿基诺夫人去世的第40天,阿基诺三世宣布作为自由党候选人参加2010年大选。
2010年5月阿基诺三世成功当选,6月宣誓就任菲律宾第15任总统。这位公子哥上台后,据说每周工作5天,双休日休息,每天出席不超过3个公开活动。上任前两年,阿基诺三世只召开过一两次内阁全会。
阿基诺三世有华人血统,他的母亲阿基诺夫人是第四代华裔,其曾祖父生于中国福建龙海市角美镇鸿渐村。1988年,阿基诺夫人访华期间曾回乡谒祖。阿基诺三世2011年8月应邀访华。其间,他也前往福建龙海市鸿渐村寻根谒祖,还亲自种下一棵树以表达对祖先的敬意。
阿基诺三世至今未婚,堪称菲律宾头号“钻石王老五”。菲律宾媒体曾爆料称,从18岁时的初恋算起,阿基诺三世至少交往过18个女友,其中多是各界名媛。而且,他当上总统后换女友的频率也跟着提速了。
2010年竞选期间,阿基诺三世的女友是马尼拉市议员索莱达,不过当选后不久两人即分手。仅1个月后,阿基诺三世就与28岁的华裔美女黄莉兹展开新恋情。此后,阿基诺三世的女友又先后换成了菲律宾家喻户晓的电视女主播桑切斯、拜斯市市长维拉纽瓦、韩裔女主播李京熙等。据称,阿基诺三世最长的一段恋情是与巴伦苏埃拉市议员苏利戴德为时两年的交往,但两人于2010年分手。
口无遮拦的“大嘴政客”
2015年6月3日,阿基诺三世在日本国会发表演讲时称,中国在南海的行为使他想起当年的纳粹德国,由于欧洲大国未能及时阻止纳粹德国蚕食周边邻国而导致二战爆发,呼吁美国作为超级大国在南海问题上发挥作用。
此言一出,引起轩然大波。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对“菲方领导人有关荒谬无理言论深感震惊,并表示强烈不满和反对”。而这并不是阿基诺三世第一次作出这样的表态。
在2014年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阿基诺三世将中国比作纳粹德国,声称自己某种意义上与当时的捷克斯洛伐克领导人面临类似处境,呼吁世界各国给菲律宾更多支持,以对抗中国在南海的行动。此后,菲律宾总统府不得不澄清,称阿基诺三世“无意冒犯中国”。
阿基诺三世上台不久,2010年8月23日,香港旅行团大巴在马尼拉遭枪手劫持,因为当地警方处理失当,最终造成8死7伤。当时阿基诺三世不但拒绝道歉,到现场视察时居然还露出“诡异的微笑”。
2013年10月,香港特首梁振英与阿基诺三世会面,再次要求其道歉。但阿基诺三世却说,“若我们道歉,就等于承认这是国家、政府和人民的错,而从我们的角度,只有犯事的枪手要负责。”他还解释说:“为了别人的过错而道歉,有违菲律宾人文化。”之后,阿基诺三世又呼吁香港特区政府和民众体谅这一惨剧,“我们正在改正处理程序中的缺失,我们也不想有这样的结果。”
2013年5月,菲律宾公务船用机关枪扫射台湾渔船,打死一名台湾渔民,而菲律宾方面起初拒绝道歉。时任台湾地区领导人马英九提出正式道歉、赔偿损失、彻查事实、严惩凶手等四项要求,并敦促菲方72小时内回应,否则将采取一系列制裁措施。最终,阿基诺三世派代表转达“他和菲人民的遗憾和道歉”。
阿基诺三世的口无遮拦和不知轻重,不仅表现在对外事务上,在处理内政时亦是如此。2013年11月,超强台风“海燕”横扫菲律宾,致菲全国41个省受灾,灾民近950万。
灾难发生后,阿基诺三世前往重灾区塔克洛班市视察。据菲律宾媒体报道,有当地商人向他投诉灾区治安混乱,曾被人持枪威胁,不料却换来阿基诺三世一句:“但你没死掉,对不对?”此外,在听取官员汇报灾情期间,他还不止一次离席。一种说法是他是不满灾难生还者频繁打断会议,也有人称他离席是对灾难报告感到沮丧。
中菲南海争端始作俑者
说到中菲关系以及南海问题,就不得不先提一下阿基诺三世的前任阿罗约女士。阿罗约任内对华友好,总体上被认为是中菲关系最好的一段时期。据不完全统计,在2001年至2009年,她出访中国多达15次；2001年到2007年,她主持签订的中菲双边协议达65个。
但在阿罗约执政末期,南海问题初露端倪。2009年初,菲律宾国会通过了“制定菲律宾领海基线法案”,将黄岩岛、南沙部分岛礁纳入其“领土”管辖范围。同年3月,阿罗约不顾中方反对签署了该法案,这与联合国大陆架界限委员会关于提交200海里外大陆架界限信息的期限(2009年5月13日)有很大关系。
然而,随着阿罗约的腐败丑闻不断发酵,累及一系列与中国签署的双边协议,其中就包括中菲越三国收集南海协议区地震数据的合作,因为联合考察的区域包括中越没有提出声索的、菲律宾合法拥有的大陆架。
菲国内反对派和民众认为,阿罗约出卖国家主权,还怀疑她在与外国合作项目中获益或受贿。菲国内民族主义者反对的矛头,原本一直是美国,而南海从来都不是关注点。后来,这一“剧情”彻底反转,美国成了菲律宾与中国围绕南海争端的靠山。
2010年菲律宾大选,阿基诺三世瞅准民意,打出“没有腐败,就没有贫困”的口号。而奉行强硬的南海政策,既有利于阿基诺三世从美国争取更多的军事援助,又可以助其在菲国内树立“坚决捍卫民族利益”的形象。
2011年8月底,阿基诺三世访华前曾表示,不认为菲中关系会因南海问题受损,他用婚姻打比方说,“即使结婚50年的夫妻仍需进一步了解对方”,争议有时也能为巩固和加强双方关系提供契机。不过,他结束访华回国不久,就宣布2012年要购买美国巡逻舰并部署在南海。
2012年4月,中菲黄岩岛对峙事件爆发后,菲外长、政府发言人乃至阿基诺三世,都在不同时间、场合对中国发表措辞强硬的表态。同年9月,阿基诺三世签署命令,将包括中国南海部分水域在内的菲律宾群岛以西海域命名为“西菲律宾海”。2013年1月,菲律宾单方面提起所谓南海仲裁案。
可以说,中菲南海争端的转折和升级,皆与阿基诺三世密不可分,但他觉得菲律宾自身无法与中国抗衡,在东盟内部挑拨离间、拉拢所谓声索伙伴的同时,还将目光投向了域外国家。除了向美日等国购买舰机等装备,阿基诺三世还与美国签了个《加强防务合作协议》,向美国开放多个军事基地,借此抱美国的大腿对抗中国。
如今,菲方单方面提起的所谓南海仲裁案结果即将出炉,新总统杜特尔特多次表示要与中国对话解决争议,在他看来,菲方提起仲裁的两年来啥好处都没得到。但愿中菲关系自此能出现转圜。别了,阿基诺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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