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坎宁汉去年的照片。(资料片)
□张文 编译
真正的时尚秀在街头
比尔·坎宁汉喜欢在纽约街头晃悠。一件蓝色夹克、一辆自行车、一个相机小包,这一身看上去并不时尚,却成了他的标志性形象。1978年,坎宁汉给著名影星葛丽泰·嘉宝拍摄的照片被《纽约时报》注意到,之后他开始在这份报纸上固定地刊登系列照片——后来,他成为时尚圈里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我说过很多次,我们都为比尔身着盛装。”世界著名时尚杂志Vogue主编、“时尚女魔头”安娜·温图尔如是说。
忙的时候,坎宁汉一周要参加二十个晚宴,但是,他从来都不坐下来吃饭。就算有人要给他拿水喝,他也是摆摆手婉拒。坎宁汉坚信,真正的时尚秀不是在T台,而是在街头——他在《纽约时报》上发布的照片,记录了几十年来纽约街头的时尚变迁。“我每天都出去,”坎宁汉在2002年说过,“当我在办公室感到沮丧时,我就出门,只要我走上街道看到人群,感觉就好多了。但是,我从来不会带着一个想好的点子出门,我让街道告诉我答案。”
“我对身穿赞助品牌的名人不感兴趣,我对服装感兴趣。”这是坎宁汉对时尚的态度。“他和他的照片告诉我,尽管T台秀很有意思,但是之后衣服发生了什么事更为重要。它们是怎么被利用,又是如何被搁置的,”《纽约时报》首席时尚评论员凡妮莎·弗里德曼说,“这并不是排斥时尚,他热爱时尚,有着源源不断的热情。但他也明白,时尚的力量来自个性。服装是人们沟通的一线,它们是我们谈论自己的第一件事,也是我们对他人作出的第一评价。”
在街头拍照,坎宁汉也不会关注那些标新立异或者与众不同的潮流,他更喜欢捕捉那些体现个性的瞬间——腰包、铂金包、条纹衫和自行车短裤这些流行元素,甚至是人们打伞的方式,拿大衣的姿势。他喜欢捕捉活泼的、有精气神的东西。
他曾是哈佛辍学生
尽管被时尚界的每个重要人物所熟知,但坎宁汉的个人生活却十分简朴。他的卧室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周围是一排又一排的文件柜。他每天去同一家熟食店吃早餐,点上一份香肠、鸡蛋三明治和一杯咖啡,价格不会超过3美元。他不看电视,不去电影院。直到2010年,他都在同一家工作室保管底片。这些年来,他甚至连一桩绯闻都没有。
上世纪70年代为《纽约时报》工作后,接下来的20年里,编辑们反复劝说他接受一个职位,都被坎宁汉拒绝了。他说:“一旦人们花钱雇了你,他们就说了算。别让他们得逞。”
这种不愿被束缚的个性,早年间就已现端倪。1929年3月,坎宁汉出生在波士顿一个爱尔兰天主教家庭,在家里四个孩子中排行老二。中学时期,坎宁汉开始在一家折扣店收集小块的布料,用来制作帽子。本来拿到了哈佛大学的奖学金,他却只上了两个月就退学了。坎宁汉说:“他们认为我没文化,上学我没什么希望——但是我能搞视觉艺术。”随后,坎宁汉搬去纽约和叔叔住在一起。一段时间后,叔叔给他下了通牒:“要么放弃做帽子,要么就从公寓里搬走。”
于是,坎宁汉另寻住处,还把它变成了自己的创作展示地。同时,他还为《女装日报》撰稿。时尚潮流不断变化,帽子不再重要。为了找一份新工作,坎宁汉买下了自己的第一台相机。
对于金钱,坎宁汉有自己的理解。他认为,“钱是最廉价的,自由才是最昂贵的”。不过,他还是得在现实面前选择折中。1994年,坎宁汉骑自行车时被一辆卡车撞倒。他最终接受了《纽约时报》提供的职位,因为他需要医疗保险。
把自己藏起来
在40多年的拍摄中,坎宁汉捧红了很多籍籍无名之人。佛罗里达棕榈滩的社会名流艾瑞斯·阿普菲尔原本无人知晓,在被坎宁汉拍到戴着大墨镜和大颗人造珠宝的街拍照片后,她一举成名,被誉为“最高龄的时尚偶像”。阿普菲尔说:“我在94岁时当上了封面女郎,我后来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都要归功于他。”“时尚界既富有又有权势,他也很受欢迎,但他却是我见过的最和蔼、最绅士和最谦卑的人。”《纽约时报》的出版人和董事长亚瑟·奥兹·小苏兹贝格说。
的确,坎宁汉对自己的名望并不感冒。相反,他希望把自己藏起来——让人们忘记他,等到他们足够分神并意识不到镜头存在的时候,再按下快门。他喜欢关注主角,却不喜欢变成主角。他喜欢观察,却不喜欢被观察。他被当作街头摄影的先锋人物,其摄影方式和理念影响了一批年轻人。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变得更加隐形,这样拍到的照片会更自然。”他镜头下的模特肤色各异,年龄各不相同。他们花心思打扮自己,阔步走在大街上。几十年过去,拍照的比尔·坎宁汉把自己变成纽约的“活地标”,而他拍摄的照片,也记录下了这座城市和人们所处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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