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科幻作家刘慈欣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流浪地球》,日前宣布定档2019年大年初一上映,多年来科幻迷们的心愿得以满足。影片主演吴京说:“中国科幻片一直没有人拍,如果还不拍,又会落后别人五年、十年。总得有人去拍,我不支持,谁支持呢?我是抱着当炮灰的心态来拍的。”
《流浪地球》四年前开始筹备。同样根据刘慈欣小说《三体》改编的同名科幻电影,也是在当时就宣布拍摄,但至今杳无音信。整体看,科幻电影仍是近年来国产片的稀缺类型。
本报记者 倪自放
国产科幻片姗姗来迟
科幻电影《流浪地球》讲述了在不久的未来太阳即将毁灭,人类已无法生存。面对绝境,全人类开启了“流浪地球”计划,试图带着地球一起逃离太阳系,寻找人类新家园。作为国产“硬科幻”电影的标志性作品,《流浪地球》广受期待,《战狼2》导演吴京甚至带伤出演该片,以示支持。
有趣的是,在2019年大年初一与《流浪地球》同天上映的,还有宁浩执导、黄渤、沈腾主演的《疯狂的外星人》,该片改编自刘慈欣小说《乡村教师》,也是一部科幻电影。两部科幻大片都在大年初一这么重要的档期上映,给人“国产科幻片的春天”要来的感觉。
其实,自四年前中影电影项目推介会上发布一系列片单,宣布刘慈欣的《三体》《乡村教师》《流浪地球》《微纪元》《超新星纪元》等作品会被改编成电影以来,“国产科幻电影的春天要来了”就成为备受关注的议题。但电影市场的现实是,最近几年,国产科幻电影尚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上映。之前最受期待的根据刘慈欣同名小说改编的《三体》,早在2014年10月就启动,2015年上半年拍摄了非特效部分的内容,主演为冯绍峰和张静初,影片甚至宣布2016年7月上映。但随后就传来电影《三体》烂尾、素材被废、出品团队解散的说法,这部号称“中国第一部科幻大片”的作品,至今都没有音讯。
近年来上映的能够和科幻沾上边的知名华语片,要数周星驰的《美人鱼》和张艺谋的《长城》,不过两部影片的科技感实在乏善可陈,根本无法归为科幻片。由郭敬明执导的奇幻电影《爵迹》被影迷讽刺做出了国产劣质网游的效果。不管在技术还是在运作上,我们在科幻大片领域还是“菜鸟”。
好IP不等于好电影
近年来国产科幻片为何难产?业界有观点认为,内容创作上缺少科幻素材是重要原因。其一,可供改编的科幻小说少,翻来覆去就是刘慈欣的小说；二是编剧们大多是文科背景,缺乏科学素养和科幻作品的想象力。相比较而言,国产魔幻片在市场上相对发达,这些作品不需要科学支撑,而且素材来自粉丝众多的神话传说,《西游记之三打白骨精》《盗墓笔记》《西游·伏妖篇》《悟空传》《捉妖记2》《西游记之女儿国》《狄仁杰之四大天王》等都属于魔幻题材。
科幻小说少是一个客观事实。相关数据显示,国内出版的科幻图书每年仅有百余部(含引进),而美国则高达1000多部,再加上国内职业科幻作者群基础很薄弱,大多数科幻创作都在业余进行,水准和数量都比较有限。
编剧的科学素养也是一个短板。如前所述,目前国内的编剧大多文科出身,业内人士分析,中国编剧行业里真正能做科幻改编的人极为稀缺,之前有人说是1%、5%,甚至有人讲千分之一。很多优秀科幻电影的工作团队,都有一位甚至几位相关教授提供理论基础,诺兰在筹备《星际穿越》时,其顾问团队就包括了知名理论物理学家基普·索恩。为了这部电影,该团队甚至发表了相关论文作为理论体系支撑。就已经制作完成的《流浪地球》来说,该片导演郭帆专门邀请了四位中科院科学家一同探讨,并最终建立了一套严谨的世界观。
中国还是有部分优秀的科幻作家的,除了刘慈欣,王晋康、何夕、韩松等科幻作家都有不错的科幻小说作品。但即使有优秀的科幻IP,不一定就能转换为好的科幻大片。以《三体》为例,从2009年拿到版权,到2014年12月宣布立项,再到2015年正式开拍,经历了七年光阴。但从电影正式启动到公布上映时间为2016年7月,前后却只有一年半时间,从好莱坞科幻大片的制作周期看,仅仅用一年多的时间制作出像《三体》这样大体量、极其复杂的科幻巨制,是违反制作规律的。科幻电影从文字语言到视听语言之间的转换极其繁琐和复杂,《魔戒》系列电影拍摄前,请来插画师画人物手稿,仅这一项工作就耗时六年。而《霍比特人》系列制作前,仅画人物手稿也花费了整整六年。
钱解决不了好特效
因为大量的特效,科幻大片的制作成本非常大。相关数据显示,在好莱坞近年来出品的科幻影片中,《地心引力》投资1亿美元,《星际穿越》1.65亿美元,《火星救援》为1.08亿美元。
近两年,由于科幻小说《三体》《北京折叠》等作品连续在国际上获得大奖,国产科幻吸引到资本的目光。2015年,刘慈欣的《超新星纪元》《流浪地球》和《微纪元》等被中影股份列为主推项目,预计制作成本大多在五六千万美元,这在国内电影投资中已算是大手笔。
国产电影不缺钱了,但充足的资金能够配置足够先进的设备,不代表特效制作的优秀。李赓是动画公司BaseFX的项目总监,他的团队参与过《变形金刚4》《环太平洋》等多部好莱坞科幻片的制作,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介绍,国产科幻片和好莱坞的差距主要不在设备上,而是在人员的意识和经验上,“中国特效团队和好莱坞特效团队目前用的设备都差不多,但在技术、流程和经验上都有明显差距。”
同国际先进的特效公司合作并向对方学习,成为国产科幻电影成长的重要路径。陆川制作的《九层妖塔》获得一定认可。陆川表示,制作团队通过与好莱坞特效团队合作,也经受了一次好莱坞标准的锻炼。《流浪地球》是与制作过《阿凡达》的维塔工作室合作的。《流浪星球》导演郭帆透露,合作之前他曾专门要求制作期间要有中方成员参与一同工作。郭帆表示,他会做一个很明细的总结,会拉一个最初步的流程单,这个流程单在做下一部片子的时候会使用,然后每部片做完之后再去修正,“这是一个电影工业化的系统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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