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芬

　　优秀和幸福,应该是一对孪生子。但现实却是优秀的人未必幸福,而普通人比优秀的人更多赢得幸福。
　　这,有点像跷跷板,一头起来了,一头就下沉。或者如一个瓶子,要么多装优秀,要么多装幸福。甚至如一枚硬币的两面,抛出去,A面多,势必B面少。所以有“两手抱砖就不能抱你,抱着你,就无法搬砖”。奋斗多,努力多,在外面拼命的人,对家庭的眷恋和照顾就少,因为少,就没有整天腻在一起过平凡生活的人幸福。古有忠孝不能两全,今有事业家庭不能两圆的说法。
　　这一点,对于男性表现尚且没有那么明显,因为优秀的男人背后往往有一个顾家、体贴、愿意牺牲事业的妻子。男性愿意表现刚劲,女性也乐于守家。传统文化使然。“男主外,女主内”模式,是容易被接纳,且广泛流行的。据统计,丈夫收入高于女性的家庭,一般来说比较稳定圆满。女性找了多金男,叫“嫁得金龟婿”,让人羡慕,男人找了多金女,叫“吃软饭”,听着别扭。
　　要么优秀,要么幸福,有如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在女性表现尤其突出。在力量和强悍方面,男人不愿意娶强于自己的。同样的,在知识和能力方面,男人也不愿意娶强于自己的。男人一般喜欢让妻子来仰望,而不是俯视。这不因为如今表象上男人给女人拎包而有所改变。拎包,也是一种优越,我比你有力量,你是被我保护的。男人始终要占据高位和强势。B女嫁A男,C女嫁B男,D女嫁C男,A女成为剩女。所以,有“男人、女人、女博士”“三种人”的说法。
　　不幸的是,吾家就产生了一位男人、女人之外的第三种人。和九零后早早嫁人生了儿子的她的表妹比,我的女儿和我们的家庭无端地陷入悲催。个子高、学历高、收入高的“三高”成为减分项,以至于年龄高的第四高正在成为现实。父母再怎么成为热锅上的蚂蚁,找关系托人四处张罗,效果仍然不佳。比我们低的,人家说,不能要,怕驾驭不了,或者以后因为夫妻差距而不安全,比我们高的,说,我已经是教授副教授,忙呀,就想找个普通女孩看家护院,拥抱幸福。对象对象,这“象”,对不上,就没辙。
　　一天,已经熬红了眼,内心无比焦虑的母亲跟大学教书的女儿说,以咱的智力和聪明,你只要拿出一点点学习、研究和授课的精力,放在对象和建立家庭上,不信找不到安身之处?年轻人说,这如何找得,圈子就那么小,介绍吧,不靠谱,学术氛围内的适龄人又不一定合适,缘分只能靠等和碰。这等和碰,立即将联手与女儿进行谈判的夫妻打入沉默,甚至要鼻青脸肿泪眼汪汪反思家庭教育的得与失。如贾玲小品里演的,因为找不到男朋友变得心塞起来。
　　也只好作罢,将心灵鸡汤所言“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就会打开一扇窗”拿来自我说服。又优秀又幸福的人生赢家生活,虽然是人之向往,二者兼得的人有,但非普遍。再看看孩子每天在课题、科研、英语、数据、论文里浸泡和追赶的生活,也算充足而有意义。慢慢地,对“我自岿然不动”的孩子催促频率大大减少。
　　也许,不优秀也不幸福的大有人在。与之相比,有其中之一,也算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