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蜂采蜜离不开鲜花,养蜂人雇着货车满载一箱箱蜜蜂追赶花期,居无定所、四处漂泊是他们的真实写照。每年槐花飘香时,在烟台市芝罘区娄子山下,总能看到来自浙江的养蜂人毛雪林和他妻子吴月琴忙碌的身影。从1992年起,每年5月,夫妻俩都会来到烟台追花采蜜,30年从未间断…… 　　文/片　记者　杜晓丹　钟建军 　　槐树花开 就像一种约定 　　有人说,这是最甜蜜的工作,追逐花季,收获琼浆；有人说,这是最辛苦的工作,四处奔波,居无定所。哪里的鲜花盛开,哪里就是养蜂人的家,追花逐蜜是养蜂人的常态。 　　5月,烟台槐花盛开,毛雪林和妻子已经准时到达烟台市芝罘区娄子山脚下。近日,记者来到娄子山下,阵阵槐花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无数蜜蜂发出“嗡嗡”的声音；前来买蜂蜜的市民,挤满了毛雪林的帐篷。 　　“我们是4月份出来的,先去栖霞采的苹果蜜。”毛雪林说,他们提前向当地镇政府报备后,在政府工作人员协助下,他们顺利来到栖霞市采苹果蜜。“5月1日晚上8点多,我们又从栖霞市来到了芝罘区娄子山。支好帐篷,收拾完东西,已经是2日凌晨2点多了,早上6点又起床摆好蜂箱。”毛雪林说,这几天他们开始摇蜜了,上午取蜂王浆,下午摇蜜,非常忙碌。 　　据毛雪林讲述,每年3月份开始,他们在浙江老家采油菜花蜜,4月中旬到栖霞市采苹果花蜜,5月初到烟台,一直待到10月初再回老家。“烟台的槐花开了,就像约定一样,我们就要到这里来。”从1992年起,每年5月,毛雪林与妻子都会来烟台采槐花蜜,30年从未间断。 　　开花就有蜜 今年是个丰收年 　　在毛雪林看来,今年应该是个丰收年,“今年槐花开得好,可以说开花就有蜜,槐花蜜品质很好。” 　　下午2点,毛雪林将取蜜刀、蜂帚、摇蜜机、蜜桶等摇蜜用的工具拿到蜂箱旁,准备开始摇蜜。他戴上防蜇帽,点燃香,揭开箱盖熏了熏,“这样就把蜜蜂熏到下面去了。”毛雪林一边说着,一边提出蜜脾,迅速将蜜蜂抖落在箱内,然后用蜂帚将未抖落的蜜蜂扫掉。 　　“这段时间温度低,直到现在才摇蜜,蜜蜂已经把蜜脾封起来了,这样的蜜很厚,很成熟了。”毛雪林用取蜜刀削下蜜房盖。这时,亮晶晶、厚厚的蜂蜜露了出来。吴月琴接过蜜脾放在摇蜜机内,开始摇蜜。 　　随着摇蜜机转动,蜂蜜像一根根金线不断被摇出来,裹着槐花香的蜜香随之飘来。积累到五十多斤蜂蜜后,毛雪林便把摇出来的蜂蜜倒在过滤网上去掉异物,纯正的槐花蜜就可以装瓶售卖了。 　　摇蜜的时候,要在蜂箱中间来回穿梭,将蜜脾从蜂箱中取出,他们经常会被蜜蜂蜇伤。“我每天都被蜜蜂叮,已经习惯了。”毛雪林笑着说。 　　“今年不错,第一批槐花蜜摇了1000多斤,烟台人都很喜欢槐花蜜。”预计今年能有个好收成,这让毛雪林和妻子乐得合不拢嘴。毛雪林说,养蜂这个行业是看天吃饭,最怕开花季遇到大风大雨天,蜜蜂憋在蜂箱里飞不出去,花粉被雨水冲走,忙活一年可能挣不了几个钱。 　　最初每年只待20多天 如今能住五六个月 　　“当年来的时候都叫我‘小毛’,现在都叫‘老毛’了。”毛雪林打趣地说,30年过得真快,最初在烟台只待20多天,如今每年都在烟台住五六个月。为何在烟台待这么久?毛雪林笑着说,“来烟台次数多了,喜欢上了这里,在这里很舒服。” 　　以前他们还会继续北上追花采蜜,从2003年开始,毛雪林和妻子选择常住烟台。毛雪林称,“生态环境保护得非常好,山上的树变多了,有野生枣树、有荆条树,不用到处跑就能采到各式各样的蜂蜜。” 　　另外,在外漂泊的生活,对毛雪林夫妇来说,搬家是最麻烦的,每次搬家时,他们需要提前两天打包整理生活起居用品、养蜂和摇蜜的工具等。“一共120个蜂箱,一次挑2箱,有150斤重,快60岁的人了,搬一次家特别累。”57岁的毛雪林说,年龄大了不爱折腾。 　　“这些年烟台变化特别大,每年都有新变化。”毛雪林感慨地说,刚来烟台时,红旗路还没修好,现在道路四通八达,多了很多隧道,“以前的娄子山很偏僻,你看现在,周边建起了这么多新小区。”吴月琴则说:“感觉烟台和老家的气候差不多,用水、用电、买菜很方便。”如今,他们慢慢习惯了烟台的生活。“每到10月份回家时都舍不得走。”正在割蜂蜜的毛雪林说,“每年都来烟台待半年,我们已把烟台当成了第二个故乡。” 　　养蜂技艺乏人传承 “甜蜜约定”还将继续 　　之前,毛雪林家族的很多人都从事养蜂行业,现在亲戚们干不动了、照顾孙子等各种原因,已经不再养蜂,只剩毛雪林一家还在坚守。毛雪林担忧地说,“老一辈养蜂人退出后,后辈也没有传承养蜂这门技艺,今后养蜂人会越来越少。” 　　“养蜂说简单很简单,说难也很难,得需要经验。”毛雪林说,四处漂泊、常年不回家,太辛苦,年轻人可能有的尝试过,赚钱不稳定,有时候还赔钱,因此都不愿意干。“我们应该是最后一代养蜂人了。”吴月琴说,遇到刮大风和下雨天,帐篷会漏水,还有可能被风刮走。除了身体上的劳累,养蜂人还要承受精神上的孤独。 　　“我们第一年刚出来时,婆婆6月份去世了,一个月后我们才收到家里来信。家里老人和孩子有点什么事,我们都不在身边,很担心。”吴月琴无奈地说,“现在好了,都有智能手机,能随时打电话,和家人视频。”　　毛雪林夫妇来烟台采蜜30年,已与许多顾客成为朋友。“大姐这一年还好吧?女儿在家吧?”吴月琴一边摇蜜,一边和前来买蜂蜜的吕女士唠起了家常。吕女士说,30年来,每年都来买蜂蜜,女儿小的时候经常跟着过来,与吴月琴也很熟悉,现在女儿也40多岁了。像吕女士这样的“老主顾”还有很多。 　　虽然辛劳,但这份“甜蜜事业”中总有一种感情的牵绊,让毛雪林夫妇无法割舍,与烟台的“甜蜜约定”还会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