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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07月20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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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是7月18日拍摄的美国底特律市市区部分建筑。图中的最高建筑为通用公司总部。 新华/法新
|  | 这是今年3月20日,底特律市东部一处曾经繁华的社区,一间被烧毁的房屋前堆满了被遗弃的轮胎。 新华/路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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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汽车之都”底特律当地时间18日正式申请破产保护,成为美国迄今申请破产保护的最大城市。底特律经济多年依赖汽车工业,如今负债超过180亿美元,申请破产成为“唯一出路”。
申请破产是唯一可行路径
底特律紧急财政管理人奥尔18日向美国破产法院申请适用“破产法”第9章,即城市破产保护。奥尔今年3月受密歇根州州长斯奈德任命,接手底特律财政困局。2012财政年度结束时,底特律财政赤字超过3.26亿美元。这座城市长期依靠借债和拖延发放养老金等方式应对财政困难,眼下负债约185亿美元。
财政困难促使市政府削减用于市政服务、公务人员薪水等方面的开支,让这座城市活力不再。官方数据显示,今年一季度,底特律约40%的路灯不亮,三分之二救护车因缺乏维护费用而停工,市区各处废弃建筑数以万计。底特律命案发案率创近40年最高,警察接警后平均反应时间为58分钟,而全美警察接警后平均反应时间为11分钟。
奥尔6月提出财政重组计划,试图说服工会和养老金委员会等债权人作出让步,以支持财政重组,但没能成功。斯奈德18日发表声明,称申请破产是“通往稳固的唯一可行路径”。
当下困局始于上世纪60年代
按斯奈德的说法,底特律眼下局面不是一朝形成,而是“已经酝酿60年”。
底特律曾是美国汽车制造业中心和五大城市之一。20世纪50年代,底特律人口一度达180万。此前50年里,这座城市创造了多项“美国第一”,包括“汽车大王”福特在这里造出第一辆汽车、设立第一个福特汽车生产线,第一个铺设水泥公路和建成城市高速公路的城市等。
但20世纪60年代末,底特律种族矛盾激化,人口外流,汽车企业遭受影响,“汽车之都”开始走下坡路。此后,欧洲、日本和韩国等地汽车制造业发展迅速,冲击美国汽车业,迫使原先总部设于底特律的汽车制造商福特和克莱斯勒以及数以百计汽车零部件生产商把生产基地外迁。
2009年,美国汽车制造业随金融危机爆发而崩塌,三大汽车制造商均遭重创。克莱斯勒和通用汽车相继申请破产保护,福特为渡过危机大幅裁员。汽车业危机导致底特律企业和人口流失更趋严重,政府税收严重萎缩。
截至2012年,底特律人口减少到不足70万,失业率升至18.3%,大量房产空置且业主不缴税,财政连续6年收支不平衡。受市政管理、产业形势和金融危机三重因素影响,底特律眼下陷入经济萎缩、市政服务差、人口外流、财政困难的恶性循环。
走出破产阴霾可能需很多年
底特律破产保护申请须经法院批准。如获批准,底特律市政府将与债权人协商,可能以裁减市政工作人员、变卖市政资产等方式清偿债务。
与企业破产不同,美国“破产法”第9章规定,法院无权下令破产城市变卖市政资产或以增税偿债,城市财政重组计划只能由市政府制定,债权人无权插手。启动破产保护程序后,债权人需与紧急财政管理人协商,法院无权强制双方让步。
按奥尔的说法,底特律面对一群数量巨大且零碎的债权人,包括退休市政工作人员、工会、债券所有者和债券保险机构等。
《华盛顿邮报》估计,破产申请将持续30到90天的时间,以确定底特律是否可以依据“破产法”第9章获得破产保护等事宜。奥尔说,底特律希望明年夏季或秋季“走出”破产。但一些专家认为这不可能,《华盛顿邮报》给出的预计时间则是“多年”。此外,破产保护程序可能花费数以亿美元计法律和金融费用,而这又取决于完成时间。
过去30年,美近250个地方政府申请破产
2012年,美国加州3个城市曾在2周内相继破产。当年6月底,约30万人口的斯托克顿市宣布破产。紧接着,约8000人口的马默斯莱克斯市宣布破产。随后,约21万人口的圣贝纳迪诺市宣布破产。
2008年至2010年,加州多次宣布进入财政紧急状态。但加州并非唯一一个被金融危机击倒的州,亚利桑那、佛罗里达、伊利诺伊、密歇根、内华达、新泽西、俄勒冈、罗德岛和威斯康星等州财政状况危急程度不亚于加州。过去30年中,美国申请破产的地方政府近250个。2008年金融危机后,就有十几个城市申请破产。
在格林斯潘执掌美联储时代,为刺激经济增长,实施长期低利率政策,借债成本过低导致政府大量负债,为日后债务危机埋下了隐患,这是地方政府债务危机的根本原因。而银行与养老基金等机构通常是市政债券的投资者,政府破产会进一步削弱其投资能力,使地方政府融资成本大幅抬升,并形成恶性循环。
城市发展 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底特律不是一朝建成,也不是一朝沦落。它的长期积弊是什么?追究起来,其中既有美国制造业竞争力下滑、金融危机爆发的大背景,也有底特律管理当局发展战略失误、结构调整迟滞的人为原因。
多年来,底特律实际已陷入了恶性循环:产业和经济萎缩,导致企业、居民外迁；进而又导致投资和人居环境恶化,造成更多企业、居民外迁,使得产业和经济进一步萎缩。
面对产业的逐渐衰落,底特律在政策层面却显得反应滞后。据报道,底特律的企业所得税率常年维持在40%的高位,而周边一些小城市仅为百分之十几,加上犯罪率居高不下,造成了投资持续流失。如今,在美国主要汽车制造商中,唯有通用汽车公司总部仍设在底特律。
底特律的教训是深刻的。长期以来,底特律产业结构单一,就业和财政均严重依赖大型汽车企业。但城市与产业的关系,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说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企业在面临经营困难时可以裁员、可以搬迁,但一座城市却没有这种灵活性。
因此,一个城市保持长盛不衰的秘诀,不是把自己的命运寄托于个别强势企业身上,而在于不断更新产业链,打造新的增长点。同为美国老工业城市的匹兹堡,就因找到了医疗、环保等“绿色经济”增长点,从昔日“烟城”成功转型为美国“最宜居城市”。
美国两个老工业城市的不同命运,值得深思。
本组稿件均据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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