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后,愿我们不再被裹挟
2015年04月04日  来源:齐鲁晚报
【PDF版】
  日军偷袭珍珠港
     本报记者 王昱

  人类历史上最后一个“留在二战中的人”,去年刚刚死去。
  1945年,当整个二战结束时,刚刚参战的日本兵小野田宽郎受命在菲律宾一个弹丸小岛上对美军展开游击战。此后三十年里,一直拒绝接受日本投降消息的小野田顽固地进行着“个人的战争”。
  世界已经前行,而小野田仍活在1945年。这个不断见诸媒体奇闻栏目的怪人,如一场噩梦的余音,时刻提醒着人们这场有史以来最惨烈的战争并未远去。直到1974年,曾经的上司亲口对小野田下达了投降命令,这一天,有日本报纸给这则新闻配上了如是标题:“战争终于结束了”。
  对小野田来说,战争本应只有半年,但最终却占据了他的余生。回国后小野田一直无法融入日本战后和平生活,成了一个时代的活化石。在他垂垂老矣之际,有记者问他:“如果让你重活一遍,你还会选择这样的人生吗?”沉吟良久,小野田无奈地苦笑道:“没有选择,还会是如此吧,因为人不过是被时代裹挟着走而已。”
  小野田死了,然而他的这句遗言却如符咒一般,被人类带进了2015年。的确,没有比“裹挟”这个词更能说明那场噩梦的发展逻辑。百年前,当人类刚进入20世纪时,没人会想到民族主义这条滋养过无数国家崛起的思想之流,会在短短几十年内恶变、失控,演变为一场名为法西斯主义的滔天洪水。少数野心家裹挟一群人,一群人裹挟了几个国家,而几个国家裹挟了整个世界。人类在这场洪流中被拖到苦难无尽的地狱中。
  这罪恶的裹挟,是罗马威尼斯广场上黑衫党徒如风的嘶吼,是里芬施塔尔镜头前德国少年举起如林的右臂,是东京日比谷“祝捷仪式”上翻腾如火的日章旗。在“为了民族”的宏大叙事与国家机器营造的壮阔场景中,无数个体迷失自我,投入到那史无前例的罪恶当中。人类文明与良知,险些毁于一旦。
  幸好,在这汹涌的恶浪中,人类想起了自己那颗不愿被裹挟和奴役的灵魂。在狂风怒号的奥马哈海滩,在大漠孤烟的阿拉曼战场,在丛林密布的太平洋孤岛,在巍峨连绵的太行山岗,向往自由的人们用自己的鲜血完成了救赎,他们的血为受害者而流,也为施害者而流,因为逃脱罪恶的裹挟是全人类的使命。
  70年前,先辈完成的是一次对全人类命运的艰难抉择。时至今日,我们仍享受着这抉择带来的福祉,这抉择因此值得所有人铭记。
  然而,小野田的那句论断依然考问着我们。法西斯主义已被送进了坟墓,然而它的阴魂依然在人类的头顶飘荡,如果人真的只是被时代裹挟的造物,这阴魂是否会再次降临呢?
  面对这个诘问,笼统而口号式的回答是不够的,须知恶魔并非总会以同一种面目示人。下次降临时,它很可能会换一副面孔,甚至附身在另一群人身上。
  我们怎样避免被裹挟,答案也许是只有尽量俯下身去,触摸那场战争斑驳的纹理,那些疯狂的决断、惨烈的战役和骇人的惨案背后,都藏着一个个鲜为人知的逻辑、一个个与你我一样的人。只有感知这些,你才能给那诘问一个带着历史体温的回答。让我们一起翻开书页,凑近那段尘封的历史,一睹其中的细节,重读二战。
  70年后,愿我们不再被裹挟,无论那罪恶以什么样的面目、在何时何处出现。

  本稿件所含文字、图片和音视频资料,版权均属齐鲁晚报所有,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
齐鲁晚报多媒体数字版
按日期查阅
© 版权所有 齐鲁晚报
华光照排公司 提供技术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