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后亮
读亦安的诗集《走过四月》,带给我最大的感受是一个“真”字。整部诗集收录的近百首诗歌,无一不透露出诗人的真性情、真感悟。晋人陆机在《文赋》中用“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来形容诗人丰富的情感,他们总能比常人更敏感于身边的事物交替和时序变迁,并善于用语言表达出来。陆机的这几句话用在亦安身上再恰当不过。《走过四月》中的很大一部分诗歌都是缘于身边的时、事和景的细微变化。一株花开让她吟出“暗香依依随风舞,夜色花神愈销魂。莫怨芳华泽邻远,铁鞋无迹见洞天。”(《七绝·咏舜园牡丹》)一片落叶让她感怀“肃风萧兮斜雨泣,惜别芳华魂入泥。再及金风逢玉露,君歌卿舞醉艳时。”(《七绝·惜落叶》)春来,她咏叹“去岁把野犹昨日,今春菜又绿。东风如约至,杨柳依依,流水独自去。”(《醉花阴·咏春》)秋至,她又轻唱“别伏拥秋只三日,风起雨落罗衫薄。天高不厌巧云淡,月朗娇娆星渐稀。”(《鹧鸪天·秋意》)
亦安对古今中外的各种诗体都能信手拈来,不管是绝句、律诗还是自由体都能驾轻就熟,显示出深厚的文学功底。同时,她又不刻意在诗中张扬学识或卖弄笔墨,而是用朴素的文字抒发灵动的性情。一棵普通的梧桐树,会时不时地穿越在诗人不同时空的心灵中,成为她的精神陪伴:“千佛山脉,金鸡岭下,环山路悠长的转弯处,站立着,我一见倾心的梧桐树。……我爱这棵梧桐树,尽管不知她的前生,也猜不出她的来世,但今生,我们能够朝朝暮暮。”(《我的梧桐树》)这棵梧桐树甚至化作了诗人的缪斯,诱使她“移情别恋”,把每天的目光从原本钟情的河边垂柳转移到它这里,“曾几何时,舜河岸边的这棵垂柳,是我心中的缪斯,每每叫我流连驻足,深情注视。从何开起,环山路口的那棵梧桐树,她遗世独立的风姿,掠走了我的爱意,连同枝叶间那个孤独的鸟屋。”(《我的缪斯》)梧桐树本是济南很普通的地方树种,但在诗人这里,却可以成为无数美妙诗行的源头。
亦安的诗,细腻真挚,从简单的日常生活中生发而出,不事雕琢却如芙蓉出水,清新脱俗。在盛夏的午后,沏上一杯好茶,悠闲地打开《走过四月》,我感受到时光似乎倒流,把我从闷热的酷暑天带回四月的济南,那里阳光明媚,空气清新,花开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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