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5月2日上午,美国总统特朗普提名的驻华大使人选布兰斯塔德,终于出现在国会参议院外交委员会的听证会上。不出意外的话,他将在下周获得正式任命,本月底前来华履新。自2016年12月7日被正式提名算起,布兰斯塔德一边继续履职艾奥瓦州州长,一边等待新职将近5个月之久。
目前,特朗普政府的驻外大使任命进展缓慢。在美国驻主要国家或国际组织大使中,只有驻联合国、以色列大使到位,驻中国、俄罗斯、日本、英国等国大使均处于提名待批状态,而驻韩国、德国等国大使甚至还没有提名人选。
本报记者 赵恩霆 整理
驻华大使都有来头
2017年1月20日,时任美国驻华大使鲍卡斯离职。从那时起,美国驻华使馆的最高级别官员一直是临时代办阮大为。
去年12月7日,特朗普当选总统尚不足一个月时,就正式提名艾奥瓦州州长、70岁的布兰斯塔德出任驻华大使。但直到本月2日,美国参议院外交委员会才就这一提名举行听证会,布兰斯塔德为此等了将近5个月。这期间,他一直在艾奥瓦州继续履行州长职务。
按照程序,对布兰斯塔德的提名在经过听证会后,须先由参议院外交委员会投票批准,再经参议院全体会议投票批准,方可正式宣誓就职。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参议院预计下周进行表决,布兰斯塔德最快本月内即可来华履新,成为1979年中美建交后第12任美国驻华大使。
布兰斯塔德在1983年至1999年、2011年至今担任艾奥瓦州州长,是美国任职时间最长的州长。他曾在1984年率团访问友好省份中国河北,1985年时任河北正定县委书记的习近平率团访问艾奥瓦州,布兰斯塔德曾设宴款待。
2011年9月,再次担任州长的布兰斯塔德访华,受到时任国家副主席习近平的接见。5个月后,习近平访美期间再次赴艾奥瓦州与布兰斯塔德见面。就任国家主席的习近平又分别在2012年6月和2013年4月于中国、2015年9月于美国见到这位老友。
因此,布兰斯塔德获提名时,中国外交部发言人陆慷回应说,布兰斯塔德先生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
在布兰斯塔德之前,2000年以来,美国驻华使馆共经历了5位大使,分别是普理赫、雷德、洪博培、骆家辉和鲍卡斯。
普理赫自1999年11月16日被任命为驻华大使,至2001年5月1日卸任。在担任驻华大使之前,普理赫曾长期在美国海军服役,海军上将军衔,1996年起担任美军太平洋司令部司令,其间曾7次访华。
普理赫不懂中文,但主张对华接触,他首次提出中美之间建立军事热线的提议,并最终在2008年4月成为现实。普理赫卸任驻华大使前一个月,中美之间发生了南海撞击事件。
能讲中文几成标配
小布什政府上台后,接替普理赫出任驻华大使的,是小布什在耶鲁大学的舍友雷德。雷德能讲一口流利的中文,早在1974年就首次访华,曾任驻华使馆一秘和商务参赞。2001年7月雷德正式就任驻华大使,一干就是近8年,直到2009年1月20日小布什任期届满,雷德才在当天卸任。雷德是任职时间最长的美国驻华大使。
雷德之后是出身豪门的“中国通”洪博培。2009年8月来华履职,不但中文流利喜好中国文化,还收养了一名中国女孩,2011年4月底离职。
洪博培的父亲老亨茨曼是美国最大化学公司亨茨曼公司的创始人,老亨茨曼在1971年至1972年间曾任尼克松总统的助理。1971年夏,11岁的洪博培在白宫偶然见到了基辛格,后者当时正要出发途经巴基斯坦秘密访华。当时洪博培帮基辛格提着包走到白宫外等候专车,在被问“您要去哪”时,基辛格告诉洪博培,“你要保密啊,我要去中国”。后来,洪博培弃商从政,作为里根总统的助理,为其访华打前站入主钓鱼台国宾馆。
2011年8月,美国驻华使馆迎来首位华裔驻华大使骆家辉。作为华裔移民第三代,骆家辉曾任华盛顿州州长和商务部长,是美国首位华裔州长,任州长期间曾3次访华。他的大使任期至2014年2月21日结束。
骆家辉卸任不到一个月,72岁的鲍卡斯在2014年3月出使中国,成为1979年以来上任时年龄最大的驻华大使。同时,鲍卡斯也是自2001年以来首位不会讲中文的美国驻华大使。出使中国之前,鲍卡斯曾8次访华。今年1月20日,鲍卡斯按照新上台的特朗普政府的要求离职。
小布什两届8年任期,几乎是雷德一人担任驻华大使,反映出小布什对这位老友的信任,保持了对华交往的一贯性。虽然奥巴马任内先后任命了3位驻华大使,但三人都与中国联系紧密且经验丰富,不难看出美国政府对驻华大使一职的重视程度,以及任职人选的能力要求。
提名获批时长不一
从2016年12月7日被特朗普正式提名至今,布兰斯塔德已经为驻华大使这一新职务等了150余天。如果参议院全体会议下周表决这一人事任命的话,布兰斯塔德还得要继续等上几天。
以美国驻华大使为例,普理赫之后的四任大使中,骆家辉也曾遭遇过漫长等待。2011年4月30日洪博培卸任前,奥巴马在同年3月9日正式提名骆家辉任驻华大使,但直到同年7月27日参议院才表决批准,前后经历了141天。
等待时间最短的是鲍卡斯,2013年12月20日获奥巴马提名,2014年2月6日获参议院批准,前后只有49天。雷德在2001年4月30日被小布什提名,同年7月11日获参议院批准,前后共73天。洪博培则在2009年5月16日获奥巴马提名,同年8月7日获参议院批准,前后共84天。
布兰斯塔德的遭遇,实际上是特朗普政府驻外大使任命迟缓的一个缩影。去年11月当选后,特朗普当月23日就提名南卡罗来纳州女州长黑莉任常驻联合国代表。这一提名在特朗普正式就职后,于1月24日获参议院批准。去年12月15日,特朗普还提名亲以的律师弗里德曼任驻以色列大使,这一提名3月23日在参议院涉险过关。
目前,美国驻主要国家大使中,只有弗里德曼到位了。除了布兰斯塔德,获提名担任驻俄大使的洪博培还在等待中。此外,特朗普已提名亿万富豪、“纽约喷气机”橄榄球队老板约翰逊任驻英国大使,提名亲日派企业家哈格蒂出任驻日本大使。不过,美国驻韩国、德国、法国、加拿大等盟国大使职位尚无人选,数十个驻外大使处于空缺状态。
一方面,这缘于特朗普上任前要求奥巴马任命的驻外大使在1月20日中午必须离职。虽是遵循惯例,但没留半点余地,并未给少数大使宽限数周至数月,以处理公务或家庭和子女就学等问题。
另一方面,国务院是特朗普组建政府进展缓慢的“重灾区”。据统计,截至4月25日,国务院共有107个职位空缺,包括6名副国务卿、22名助理国务卿以及大量驻外大使和外交代表。
政治任命由来已久
其实,特朗普上任时只是要求奥巴马政治任命的驻外大使辞职,而占驻外大使70%的职业外交官大使并未受到影响。被政治任命的大使很多都是新总统在竞选期间的捐款者或密友,他们往往因与总统的密切关系而被任命为驻外大使。
奥巴马连任后任命巴曾为驻英国大使、菲利普斯为驻意大利大使、爱默生为驻德国大使。巴曾是奥巴马2012年竞选团队的财务主席,筹款7亿美元,其中他一人就筹款超230万美元。而菲利普斯在奥巴马连任竞选中捐款50万美元,爱默生则为其筹款超过50万美元。
统计显示,奥巴马第一任期外交使节的政治任命比例达37%,第二任期更是高达53%。美职棒前芝加哥白袜队队员吉尔伯特筹款超300万美元,被任命为驻新西兰大使；没有任何外交经验的好莱坞制片人贝尔在2012年为奥巴马筹款超200万美元而任命为驻匈牙利大使。
美国外交服务协会估计,美国驻西欧及较富裕亚洲国家的外交人员中,70%至85%的任命有“政治因素”。2013年11月出任驻日本大使的卡罗琳·肯尼迪就是典型代表。作为肯尼迪总统唯一在世子女,卡罗琳从未担任过行政职务。不过,仅凭肯尼迪这一姓氏,以及她可直接给奥巴马打电话的亲密关系,就足以帮助卡罗琳完成使命。
特朗普也不例外,他可提名4400多个政治任命职位,仅国务院就有近400个这样的职位,驻外大使便是重要一块。特朗普的前妻伊万娜就曾希望出任美国驻捷克大使。被提名驻英国大使的富豪约翰逊是共和党大金主,不仅是特朗普团队要员,还曾在纽约等地为其筹款。
美国的政治任命始于19世纪初,初衷是让总统有机会奖赏和重用给自己捐款或在竞选中的有功之人。此外,总统还会从政界、学界挑选能力出众者担任大使,也属于政治任命。美国是西方大国中唯一把政治任命大使作为常规性做法的国家。
那些选战中的“功臣”往往会出使风景优美、经济发达、条件优越、工作相对简单的西方盟国,大多集中在欧洲。而战乱或艰苦地区的大使则多由职业外交官担任。有统计显示,美国驻中亚各国大使从未有过政治任命。不过,驻联合国、驻华、驻俄大使等重要大使向来是由总统的重臣或执政党政治明星担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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