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骏语
夜微微凉,无法入睡的我披上了外衣,爬上屋顶,抱膝而坐,抬起头凝望着黑色的夜空,那颗最亮的星毫无保留地挂在那里,眼泪不知何时已划过脸庞,你曾说过那就是你。
那一年春,和煦的风吹拂着整片大地,吹散了河边柳树上的柳絮。你和我大手牵小手,漫步在河岸,我仰起头问你:“爷爷,为什么春天这么暖和呀?”你笑答:“因为经过了比它更寒冷的冬天啊。”“冬天那么冷,河里的小鱼会不会冻死啊?”“不会的,那些小鱼可比你想象的要坚强得多呢,所以啊,小子你也要跟它们一样坚强啊!”“既然小鱼这么厉害,那我要去捉几条来!”我松开你握紧的手,挽起袖口和裤脚,直直地奔向河里。可不管我怎么捉都捉不住,你站在岸边,忍俊不禁,“笨小子”,说罢,你走向我,对我说:“小子,学着点哈。”于是,你也认真地捕起鱼来,毫不生疏,我站在一旁,看你笨拙的姿势开心地笑了,一时间无法停止,那一瞬间,欢声笑语充满了整条河。
不知过了几个秋,当年的柳树已经枯黄,就连那最后一片叶也被残酷的秋风无情地吹落,我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院子里,满地的落叶映入眼帘,怕是许久没有好生打扫过了吧,院子中央放着一口棺材。我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但眼泪却充满了眼眶,我恍然明白你就这样离开了我的世界,我的生活再也没有你的参与,你什么也没有为我留下,除了回忆。
“爷爷,人死了还能复生吗?”“当然不能啊,但是他们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的。”“小子,如果有一天爷爷不在了,不要伤心。”“为什么?”“爷爷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你的,看我们家的小子长大、成家。爷爷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的,等你长大了,想我的时候,就看着夜空,找最亮的那颗星星。”
我找到了,我在看着你,你也在看着我吗?
曾经有人问我,如果有清除记忆的特异功能,你会清除掉对你来说美好却又痛苦的记忆吗?现在我有了答案:即使再痛苦,我也要记着,因为就算痛苦,还可以爱。
所以,爷爷,我爱你。谢谢你为我付出的所有,虽然我失去了你,但是却有了独一无二的回忆,我会永远带着这份回忆坚强下去,有你的回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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