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会出现女天皇吗? 真子成婚、爱子成年让相关话题重回舆论 　　近来,日本皇室公主频频吸引全球目光:皇嗣秋筱宫文仁亲王长女真子14日抵达纽约定居,德仁天皇的女儿爱子公主又将迎来20岁生日。随着真子出嫁脱离皇室,日本皇室“青黄不接”的现实再次摆在人们面前。1947年制定的《皇室典范》规定,只有男性才能继承皇位,目前日本皇室实际上只有一位男性继承人。于是,爱子公主成年再度引起舆论关注,日本会出现女天皇吗?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赵世峰
爱子成年再引女皇话题
　　日本法定的成年年龄是20岁。据日本时事通讯社报道,16日的日本政府内阁会议正式决定,向12月1日满20岁的爱子公主授予“宝冠大绶章”。配合内阁会议的决定,日本宫内厅公布了爱子公主成年仪式的详情。
　　早在10月30日,宫内厅就公布了爱子公主成年仪式的日程:12月1日爱子公主20岁生日当天,因为有大学课程,所以推迟到12月5日举行成年仪式。据说,仪式“推迟4天”还有一个原因,即11月30日是爱子公主的叔叔秋筱宫文仁56岁的生日。在他生日的记者见面会上,难免会被问到真子结婚的问题。宫内厅希望真子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重新让爱子公主成为皇室新闻的“主角”。
　　宫内厅表示,12月5日上午,爱子公主将参谒宫中三殿,向宫中三殿鞠躬行礼并接受德仁天皇颁发的“宝冠大绶章”。届时,爱子公主将首次戴上该勋章以及镶有宝石的头冠亮相,身着皇室女性第一正装的中礼服,向德仁天皇夫妇和明仁上皇夫妇致意。之后,接受皇族和三权(立法、行政、司法)首长们的祝贺。考虑到新冠疫情,爱子公主生日当天不举行庆祝宴和茶会,只是傍晚在皇宫接受宫内厅长官等职员的祝贺,然后一家共进晚餐。
　　按照惯例,日本成年的皇室女性通常都要制作头冠,并在成年时第一次佩戴宝石头冠亮相。之后,在履行公务的正式场合,都将身着正规礼服,佩戴头冠。当年真子20岁成年礼时,头冠由皇室御用的“银座和光”承制,价值2857万日元。真子的妹妹佳子公主则开皇室先例,公开海选头冠设计方案,最后选中了百年老店御木本珠宝设计的头冠,价值2893万日元。
　　本来,爱子公主的头冠级别应该是最高级的,但她的头冠制作费用并没有计入2021年度预算中,因此头冠将如何准备备受关注。
　　因为明仁退位、德仁登基等系列典礼仪式,加上德仁弟弟文仁成为皇嗣,其全家年生活费从3050万日元调整为9150万日元。为节省开销,起先德仁天皇夫妇主动要求把爱子公主的头冠预算控制在3000万日元以内。今年4月,考虑到不少民众还深受疫情之苦,德仁天皇夫妇和爱子公主商量后,决定不定制新头冠。宫内厅透露,爱子公主的头冠将借用德仁天皇的妹妹黑田清子使用过的头冠。为了符合爱子公主的头型,动用天皇家日常生活费进行了重新调整。
　　按惯例,公主的头冠由日本国库拨款定制。公主成婚脱离皇籍后,头冠就要交还。清子是明仁上皇夫妇唯一的女儿,从小就备受疼爱。当年清子成年时的头冠,据说也是沿用日本皇室历史上另一位公主方子的头冠,由于明仁夫妇使用私人钱款对头冠进行了改造,因此清子出嫁后,可以把头冠一起带走。这次作为姑姑的清子将头冠拿出来给爱子使用,足见姑侄情深。
　　日本国民得知这一情况后,一些人表达了遗憾:“感觉对爱子公主有满满的歉意。”也有人表示,“希望情况安稳下来后,能给爱子公主殿下定制一顶非常好的头冠。”
　　明年1月1日,爱子公主作为成年皇室成员的首次公务,将是出席在皇居宫殿举行的新年祝贺仪式。据宫内厅官员介绍,德仁天皇夫妇已经向爱子传达了“作为成年皇族的思想准备”。天皇一家9月从赤坂御所搬到了皇宫,德仁夫妇曾专门带着爱子去各个房间,向爱子说明了相关仪式和礼仪。
　　按照惯例,日本皇室成员基本上以学业优先,正式从事公务活动一般是在大学毕业后,但宫内厅希望爱子公主尽快出席公务。宫内厅的相关人员表示:“围绕真子和小室圭的婚姻,国民感情被一分为二,皇室和国民之间的信赖关系发生了动摇。真子之前不仅在国内参与皇室公务活动,还先后5次出访海外。如果爱子能够尽快参与皇室活动的话,会激发国民对皇室的敬爱。”
　　据说,爱子公主高中时就曾参加父母与外宾的晚餐会,并用英语交流,很早就积累了国际交往经验。另外,高中二年级的暑假,爱子也曾在英国著名私立学校伊顿公学短期留学。
　　随着爱子公主出席公务的机会增加,或许将点燃日本一些民间人士对女性天皇的期望。有宫内厅官员希望日本皇室能像欧洲的王室一样,积极利用社交媒体等手段向国民宣传活动,扩大民众对皇室的支持,这样希望爱子留在皇室的呼声就会变大。
　　虽然目前日本的《皇室典范》不承认女性天皇,但据共同社报道,今年4月进行的一项民调中,87%的受访者赞成女性天皇。在舆论背景下,制度也并非完全不能更改,新首相岸田文雄对此也没有持完全否定的立场。

修改皇室典范难现转机
　　日本历史上曾有过女性天皇,在明治之前的奈良时代和江户时代曾出现10代共8位女天皇,而且政绩都还不错。比如,著名的推古天皇、持统天皇等。只是到了明治时代,天皇成了陆海军统帅,才限定只能由男性出任。但二战后日本的情况发生了变化,日本宪法主张男女平权,天皇也只是作为国家的象征而不拥有实权,在当今社会呼吁减少性别歧视的背景下,多数日本国民赞成女天皇也就不足为奇。
　　日本皇室也有现实的迫切需求。目前日本皇室有17位成员,其中5名是未婚女性。在皇室成员中,只有3名继承人:一位是年事已高、深居简出的上皇明仁的弟弟常陆宫,再就是天皇弟弟秋筱宫文仁,以及文仁的儿子悠仁。文仁跟哥哥德仁只有5岁之差,已明确表示自己不会继承皇位,因此事实上皇位的继承人只有现年15岁的悠仁。
　　悠仁是他这一代皇室成员中唯一的男性,也是40多年来日本皇室的第一个男丁,引发人们对日本皇室未来的担忧。爱子公主是德仁天皇唯一的孩子,许多日本人认为让爱子当天皇是很自然的事,因为现在保留王室的英国等欧洲国家等,都有女王。
　　若要承认女性天皇,就需要修改《皇室典范》,现行《皇室典范》是在二战后和平宪法下修订的,跟其他法律一样也可以在国会修订,至今也有过几次修订的讨论。在文仁亲王的儿子悠仁王子出生前,苦于皇室无继承人的问题,小泉纯一郎担任首相期间曾讨论过女性天皇的议题,内容为“继承顺序不分男女,长子优先制”。但2006年悠仁出生后,这一探讨便被搁置。
　　其后原民主党执政时期,野田佳彦内阁也曾征询过宪法、宗教等各领域专家的意见,在2012年10月整理了创设女性宫家的提案,欲在国会提出《皇室典范》修正案,但因同年12月原民主党在众议院选举中惨败下台,自民党重新上台执政,这一修正案遂不了了之。
　　2017年,日本国会通过了允许当时的明仁天皇退位的特别立法,并呼吁日本政府在法律实施后考虑如何迅速解决继承问题。真子结婚后,以后就是佳子和爱子,等她们都脱离皇室后,这一代皇室成员中就只有悠仁承担皇室公务,因此有意见认为,有必要创立由天皇赐宫号的“女性宫家”,皇室女性成员婚后可以保留皇族身份,出席皇室活动,以减轻皇室成员的压力。
　　今年3月,时任首相菅义伟组建了专家委员会,研究维持皇室以及是否应该允许出现女天皇。自民党内少壮派和中坚力量的代表、时任行政担当大臣河野太郎,以及现任少子化担当大臣兼地方创生大臣野田圣子都持支持态度。但这个议题也面临来自保守派的强烈反对,自民党内的反对者还提交了一份联名意见书。消息人士透露:“悠仁王子是合法继承人。目前并没有真正的动力来讨论女性领导皇室或女天皇。”
　　关于女性天皇,在自民党内影响力很大的前首相安倍晋三持反对态度,他认为皇位应该由“男系男子”继承,批判“女性宫家”“让男系构成的皇室历史及传统陷入崩溃的危险”。
　　德仁天皇传递剑玺的即位典礼时,政府不准许女性皇室成员参加,尤其不允许同时成为皇后的雅子出席,担心在移交皇位继承神器时,让没有继承权的女性皇室成员出席,容易造成承认女性或女系天皇的错觉。
　　日本前厚生劳动大臣、少子化担当大臣小宫山洋子9月在《每日新闻》发文指出,皇室问题反映了日本的社会问题。“日本已经出现一个出生率极低的社会,皇室也不例外。在德仁天皇之后的下一代皇室成员中只有一名男性——悠仁王子,把生男孩的责任强加给将来悠仁王子的配偶太不人道了。”她说,“希望看到前首相小泉纯一郎当政期间进行的讨论能够重启,我们需要建设性地讨论低出生率社会的现实。”她指出,即使在皇室女性成员结婚后,也需要保留她们的皇籍,“我认为,除非天皇被允许可以由女性担任,否则皇室可能无法生存下去。”
　　根据世界经济论坛的数据,日本在156个国家中性别平等排名第120位。日本《每日新闻》呼吁,尊重女性皇室成员的意愿。目前,日本官方的讨论还只停留在是否允许二战后脱离皇籍的男性成员通过收养方式重新回到皇室,真子成婚和爱子成年让宣贯话题再次回归大众舆论,呼吁变革的力量希望以此为突破口,为爱子公主能够继承皇位寻求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