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影史首部深海战争大片《蛟龙行动》正在热映,影片领衔主演、在片中饰演蛟龙小队队长孟闯的黄轩,日前接受齐鲁晚报专访。
记者 倪自放 济南报道
不苟言笑的孟闯
齐鲁晚报:你最初是如何接到《蛟龙行动》的邀约的?
黄轩:接到邀请的时候,我正在跑《莫斯科行动》路演。当时我非常开心,也很兴奋,从来没有犹豫过。作为一个男演员,谁不想演一个帅气的现代特种兵呢?我看过《红海行动》,第一次看的时候就被震撼了,我觉得它是中国现代战争题材影片的天花板。我没想到《红海行动》会拍续集,更没想到会找我拍。
齐鲁晚报:孟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有哪些角色特质来源于你自己的构思?
黄轩:我觉得他是一个刚中带柔的人。在大家看来,他是一个非常刚毅严谨、不苟言笑的队长。他对自身的要求非常高,他对队员的要求也非常高,在任务面前,他是不给任何人留情面的。孟闯不苟言笑的这一面,主要是我自己设想的。他半边脸上有疤,是在训练时为了救队员炸伤的,因此半张脸神经受损而不会笑。所以,我对这个人物的设想就是,可以称之为不苟言笑,但同时也难以笑出来。
齐鲁晚报:你第一次见潜艇是什么样的感觉?
黄轩:我们第一天见到电影里的核潜艇时都被震撼到了,1:1大小啊!“龙鲸号”足足有120米长,我们还要上去执行任务。那个场景太真实、太震撼了,我们第一次走进潜艇舱里,看见潜艇的机关都在动,那不是特效,都是实打实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我们在那一天真的体会到了什么是“叹为观止”,毫不夸张。所有人都在问,是真的吗?怎么做到的?那天我们一群人聚在一起看了很长时间还是不敢相信。
为影片训练八个月
齐鲁晚报:这次拍《蛟龙行动》,演员们在前期进行了大量的训练,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
黄轩:以拍电影来说,《蛟龙行动》的训练应该是最高标准、最高强度、最高要求、最高投入的训练。因为我们的教练划分得非常细,有体能教练、战术教练、枪械教练、潜水教练等,都是从全世界请来的精英教练。除了筹备期在训练之外,后来在整个拍摄过程的间隙里,也都是在训练,加起来大概有八个月时间。在这个剧组,我个人的训练量大概相当于我拍戏以来训练时间的总和。
齐鲁晚报:有哪些训练刷新了你的人生体验?
黄轩:首先是枪械训练。因为我没拍过现代战争题材的电影,这些枪械武器对我来说是非常新鲜的,也是陌生的。电影里这种现代军事装备很丰富,任何小器械都非常细致,包括止血带,甚至连止痛针都有,还有枪、手雷,这些都是我以前拍戏没有接触过的。我在训练的时候,虽然一开始拿的是仿真枪,但我觉得无论是手感还是造型都很逼真,让我觉得非常兴奋,这个是让我觉得耳目一新的。
还有潜水训练。因为我们或多或少都有潜水的戏,所以大家要从头开始接受系统的训练。我们潜水不是简单的休闲潜水,而是你要游进去、潜到二十米以下的深度,然后按照指示在水下完成复杂的指令。到最后我们甚至已经是抗压训练了,因为教练会突然关灯,整个水下一片漆黑,教练会在黑暗中拔掉我们的氧气罐、摘掉我们的面镜、把我们的装备给扯下来。然后,在那样一个黑暗的深水环境里,你要迅速调整自己的心态,不能紧张、不能慌,冷静下来之后慢慢去找你的氧气。如果看见队员在旁边,要赶紧向他求救,然后拿到他的备用氧气塞进自己的嘴里呼吸,稳定下来再去找面镜,因为在水下不戴面镜是看不清东西的。当然,教练不会让你真的找不着,他会等一会儿再给你,你戴上面镜之后再去找其他的装备,把包括氧气罐在内的这些装备重新背上,再把呼吸管塞到自己的嘴里,这才回到一个正常的状态。
这些说起来好像是很简单的步骤,但在那么深的水下,在你没有防备和准备的情况下突然来这么一下,是非常恐怖的。到最后训练到了一定的程度,我们所有人都可以扛住这种压力了,无论教练怎么折腾,我们都能在水下保持冷静。
齐鲁晚报:为什么剧组教练要以这么高的标准训练大家?大家的反应是怎样的?
黄轩: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疯了,说这是在干吗?我们不是要学潜水吗?为什么要拔掉我们的氧气罐?为什么要扯掉我们的装备?在水下完成任务的时候,突然之间有人把你氧气给关掉了,当场就会应激,心里会很抵触和恐惧的。后来我们知道,这是为了训练我们在水下的抗压能力,在拍摄中万一遇到一些问题,比如设备发生故障,心里就不会慌,因为你接受过这样的训练,所以在水里就会非常自信、非常从容。我没装备的时候,或是别人拔掉我的氧气的时候我都不怕,那我戴着全套装备下水的时候,还有什么好怕的?
齐鲁晚报:这样高压的训练和拍摄状态,是不是贯穿了全程?
黄轩:全员都是健身狂魔,我们天天都在练,演员休息室里放着各种蛋白粉,感觉像进入了健身训练营。我们每次到现场都是高度专注的状态,一天演下来你就感觉全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的,因为你要达到那种紧张的状态,你要全身都得使出一种力量,呼吸、肌肉状态、面部神情都会耗费精力。有时候拍完一天回去,感觉好像也没干什么,但是就觉得特别疲惫。
段奕宏厚道又仗义
齐鲁晚报:聊一聊你和大家合作的感受吧。这次在剧组里认识了新朋友,也有一些是你的老熟人。
黄轩:平时大家跟于适聊天,会觉得他给的反馈都极其真实、真诚,他是很有魅力的。他弹吉他弹得很好,弹唱也非常好。我过生日的时候,他是背着吉他来的,大家想唱什么歌他就给你伴奏。我有时候兴起也喜欢唱歌,他光是听你唱的旋律,就能很快地跟上给你伴奏,让你非常愉悦。
我跟段奕宏老师也很熟悉,可以说是无话不谈,因为我们在很多年前一起拍过一个电影。我觉得段老师是一个非常厚道、仗义的人,我把他视为哥哥,他对我也是非常照顾,给我很强烈的信任感,所以我什么事都愿意跟他说,什么烦恼都敢跟他倾诉,他绝对不会摆出年长者的姿态教育你,他会非常尊重你。
我跟张涵予老师也是以前就认识,我们都喜欢中国古典文化,比如说书法、古典家具、古代艺术品等。有时候我们会在一起喝茶、写书法,就是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了。这次拍戏,他时不时会发微信问我“黄轩你拍完了吗”,我说还有一个镜头没拍完,他回复“辛苦,注意安全”。他很关心身边的人。我们也会聊聊生活上的一些事情,会互相问最近有没有写字,这就是我们一直以来建立的交情。他看起来可能特别严肃,老是皱着眉,其实他是一个极其可爱的人,他有孩子气的一面。他爱唱京剧、爱唱歌,有时候一高兴就要给你唱两段,是非常风趣的一个人。
齐鲁晚报:跟林超贤合作过的演员,都说他是“魔鬼导演”,你这次拍《蛟龙行动》感受如何?
黄轩:我觉得林超贤导演是一个极其专注的人,拍《蛟龙行动》的时候,有七八个月的时间我没见过他去应酬,那段时间我觉得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这个电影,他完完全全专注在这个电影里面。我有时候觉得他像搞科研的科学家,因为这个电影很复杂,涉及的环节、元素、人员,包括方方面面的技术都非常复杂,他很严谨又很认真,每天像科学家一样在剧组研究各式各样的技术,写剧本、想故事、搭建场景,每一个环节他都要亲力亲为去做到最好。他真的就是活在创作中的导演,花这么长的时间完全专注在一件事情里,我觉得非常了不起。
我每天都在成长
齐鲁晚报:拍这部戏给你带来的个人影响是什么?
黄轩:这部电影让我打开了眼界,在这么大的一个摄制组里,有这么多国内外专业的工作人员一起工作和陪伴,他们都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我也在这个过程中汲取着大家的专业性,还有他们的能量、他们的敬业,这些都在或多或少地影响着我。可以说,我每天都在成长,我每天都有新的体验,有新的见识。
齐鲁晚报:很多年之后,再回头看这次拍摄《蛟龙行动》的经历,你觉得你最怀念的会是哪一个瞬间?
黄轩:应该是我们训练的时候,就是大家伙儿都在一块儿,一起打闹,一起开玩笑,一起聚餐,一起聊自己的角色,一起为角色做准备。这感觉有点像学生时代的军训,但又不是走正步站军姿那么简单,而是我们要一起为一部优秀的电影、为塑造中国军人的角色付出努力、做足准备。我觉得这段经历会让我很怀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