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纳赛尔还是阿桑奇,思路上和罗伯斯庇尔都有相似之处,都是为了“目的正义”而不考虑“手段正义”。
□本报记者 王昱
上周的7月14日,法国人民刚刚欢度了他们的国庆。遍考人类历史,恐怕没有哪个国家像法国人民一样对革命有着这样执着的爱。法国革命的纪念日如此繁多——比如下周的7月26日,又到了法国“热月革命”的纪念日。
整场法国大革命的开始,是以国王路易十六上断头台祭旗的。作为其中重要环节的热月革命,也以一个人上断头台为标志,此人就是罗伯斯庇尔。
罗伯斯庇尔绝对是个争议性人物。喜欢他的人称他是“最伟大的革命者”,法国人自己却评价他是个恶魔。此人究竟如何,讲几件他的佚事,大家自行判断。
罗伯斯庇尔出身律师,但从他后来的种种作为看,实在很难想象当初他是咋学法律的。罗伯斯庇尔上台后第一件事就是砍了路易十六的脑袋,随后似乎是砍人砍上瘾了。第二年,在将反对派清洗光后,他宣布实行“雅各宾派专政”。在这段被称为“恐怖统治”的岁月里,仅1893年一年,雅各宾派就以“革命”为名砍了四万多人的脑袋,据说有刽子手因杀人过多而累得昏倒。为提高杀人效率,法国各地都推广了断头台。罗伯斯庇尔把使用这种机械的门槛定得很低,只要有贵族亲戚或说错了话都可以被砍头。据说他还曾将昔日的情敌处死,请前女友观刑。
虽然法国人民酷爱革命,终究还是更爱自己的生命。1894年7月26日,当罗伯斯庇尔在演讲中暗示将开展新一轮“革命运动”时,在场的终于有人受不住了。正在这时,发生了件诡异的事儿——一贯口若悬河的罗伯斯庇尔突然嗓子哑了,发不出声音。有人趁机喊道:“暴君!是丹敦(另一位革命者,因意见不合被处死)的血堵住了你的喉咙!”这句话一呼百应,热月革命当场爆发。仅仅两天后,罗伯斯庇尔就在愤怒声中被推上断头台。法国人是这样为他写墓碑的:“这里埋葬着罗伯斯庇尔,路过的人请不要为我哀悼,如果我活着,你们谁都活不成。”
墓碑虽然这样写,但还是会有人哀悼。喜欢罗伯斯庇尔的人们,为他辩解说其革命立场坚定、作风硬朗,与热月政权相比清正廉洁得多,是个“不受侵蚀的人”。唯一的缺点,可能是虽然他出身律师,却对法律和既有道德十分蔑视,为达革命目的不罢休。
本周还有两件有同样的争议性的历史事件。一则,纳赛尔于1956年7月26日宣布苏伊士运河收归国有,此举的确恢复了运河主权,却违反了埃及之前签订的国际条约,重燃了中东的战火。二则,2010年7月26日,阿桑奇在维基解密上公布了大量美国秘密文件,开创了以违规泄密“揭露真相”的先河。无论纳赛尔还是阿桑奇,思路上和罗伯斯庇尔都有相似之处,都是为了“目的正义”而不考虑“手段正义”。其实,这两者之间究竟哪个更重要,的确是个挺有争议性的话题。
不过,奉行纳赛尔传统的埃及如今正乱着,而效仿阿桑奇的斯诺登至今还没个着落。再看看法国人民欢度国庆的样子,让人不禁觉得,还是不要哀悼罗伯斯庇尔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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