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
每晚下班,下了公交车往小区走的路上,最期待看到女儿冬冬在路口等我。见到妈妈,她总是兴奋地在姥姥怀里张开双臂,“妈妈、妈妈”地喊着让我抱；有时候下班太晚,进门看到她熟睡的样子,就会忍不住亲亲她的小脸蛋。当妈刚满一年,真没什么成功的育儿经验可分享,倒是有几件小事很难忘。
示 弱
我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女儿的情景。护士把她裹进襁褓,安静地放在台子上,她微微睁开眼睛,看向我这边,小手还悄悄从襁褓里伸出了几个指头,弱小得像一枚刚发出的嫩芽。我躺在产床上,第一个想法就是把她拥入怀中。
当妈前我从没想过,小婴儿的力量真的是无穷。这种力量不是体力上的,她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却可以让全家人围着团团转,她一哭、一撇嘴、一伸胳膊,大人就不得不赶紧回应,老人说孩子不能惯,可对她的种种示弱和渴望得到帮助的可怜样儿,我实在抵挡不了。还在坐月子期间就成天抱着她,哄啊哄、亲啊亲,月嫂看我当妈的猴急样打趣说:坐月子不是开运动会,得多躺着休息。
起 名
给孩子起名应该是每个新科爸妈最纠结的事儿了吧,从几千个汉字里选出一两个最能代表父母心意的字,实在太难了,恨不得再多造点字才好。有朋友索性把这一使命交给专业人士,于是满大街的起名公司生意兴隆。也有朋友先凑合着上了户口再慢慢改,可改来改去,越改越不满意。
孩子的小名从怀孕就起好了,因为立冬那天查出有喜,就叫冬冬。为了起名,我们也拜托了德高望重的前辈,名字起了几个,可家里人意见很多,名字要避讳,不能跟长辈名字里的字重了,要不要论辈分,笔画不要太多……一圈要求下来,我跟孩儿他爸已经不知道咋好了。索性回到起点,我们就凭着喜好和祝愿,冬爸喜欢“清”字,清清白白做人,我则希望她做个淑女,《诗经·国风·郑风》里有写美人的诗句: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就这样,小女的名字有了,朱婉清。
察言观色
冬冬6个月前基本上每个月都要去医院查体。我记得,大概4个月的时候,一次测智力,护士阿姨在桌子上放了3个小小的积木让她拿,她坐在姥姥怀里,看看积木,又看看阿姨,想伸手够,又忍住了,再抬眼看看阿姨,好像是在征得阿姨的同意,阿姨和蔼地说,你拿吧,你可以拿。她好像听懂了,一把就抓过去,还笑了笑。姥姥忍不住说,这孩子还会看人脸色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想不到,小小的孩子竟会察言观色,可在家里她从来都是我行我素,咋出了门就不一样呢?月嫂刘阿姨就说,孩子是最知道谁对她好还是不好的,不是通过语言,而是看人脸色。
最后一页
今年六一是冬冬第一次过儿童节,我从网上买了几本儿童绘本,其中一本是美国的《棕色的熊、棕色的熊,你在看什么?》。绘本中通版都是大幅图画,一页接一页,一个动物接一个动物,直到最后出现了一群孩子,每次给冬冬讲这本书,我都翻到有好多孩子那一页就结束了。
直到有一天,冬冬自己翻书,翻着翻着竟然在我以为的最后一页的后面又翻出一页,那一页是总结性的,把前面出现的所有动物都放在一起,显然这才是最后一页。看到那一页我像发现了新大陆,惊奇地大叫:“原来后面还有一页,我以为到那里就结束了!”显然,是我先入为主了。
在女儿悄悄长大的一年里,与其说是育儿,不如说是我在跟一个婴儿的交流中潜心体会着世间最朴素的道理。古人云:至乐莫如读书,至要莫如教子。在心里,我一直把教育孩子当成最重要的事情,尽管常忙于琐事而力不从心。
(本文作者为生活日报重点新闻部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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