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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在一个有关切·格瓦拉的回顾展上,勒内·布里站在他拍摄的最著名的照片《切·格瓦拉》前,这张照片摄于1961年的古巴哈瓦那。
本报见习记者 王晓莹 编译
10月20日,瑞士摄影师勒内·布里在苏黎世去世,享年81岁。马格南图片社随后确认了这一消息。作为马格南图片社殿堂级的大师,照相机仿佛布里手中的魔棒,而他最负盛名的照片,是其为切·格瓦拉与毕加索拍摄的人物肖像。
给格瓦拉和毕加索拍照
提起勒内·布里,首先映入人们脑海的便是著名的《切·格瓦拉》,照片中,这位巴西革命者斜叼着一支氤氲的雪茄,微仰着头,眼神却直视远方。这张照片是在格瓦拉无视镜头时布里所拍下的。
“我的一位同事在格瓦拉的办公室里和他吵了起来。激烈的争辩持续了两个半小时之久,其间我拿着相机围着他们不停地拍照。我几乎拍下了这位名人的所有状态:微笑、愤怒、正脸、后背。格瓦拉试图说服我的同事,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偶然间,他自顾自点燃了一支雪茄抽了起来。”最终,布里选取了36张不同角度的照片寄给了《Look》杂志。
1967年,切·格瓦拉被枪杀后,他成为第三世界共产革命运动中的英雄和西方左翼运动的象征,而布里的这张照片也变得意义非凡。
而关于毕加索的肖像,也是布里精心准备、捕捉细节的成果。1953年,布里第一次看到毕加索的名画《格尔尼卡》时,他就想见到这位世界闻名的画家,并给他拍照。筹备四年后,终于在1957年,布里得知毕加索将前往法国尼姆市观看斗牛,他抓住了这个机会。
经过努力,甚至被酒店服务员当作毕加索的随从,布里终于进入了这位大画家的房间,当时他发现屋里正有13人在大聚餐,环境嘈杂喧闹。“毕加索看着我说,‘坐下来吃点东西吧!’”布里2004年回忆道。
布里就这么获得了这次难得的拍摄机会,在这样的聚餐中,他说自己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性”。伦敦卫报这样形容这些照片:“这组照片生动鲜活,毕加索时而大笑,时而鼓掌,一点都看不出有位摄影师刚刚打断了他的大派对。”
快速伸手,才能捕捉你想要的东西
1933年9月4日,布里出生于瑞士苏黎世。尽管他曾说“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名摄影师”,但毫无疑问,布里的人生轨迹早已与摄影结缘。布里曾经在采访中这样描述自己的童年:“小时候我在祖父家的农场里生活,农场中总有许多苍蝇在空中飞来飞去,我想伸出手去抓住他们。祖父告诉我,你需要快速伸手,才能捕捉到你想要的东西。这是我的摄影第一课。”
布里的早年经历,无不与摄影相关。1946年,当时的英国首相温斯顿·丘吉尔乘敞篷车经过苏黎世时,年仅13岁的布里用父亲的照相机拍下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幅摄影作品。1949年,16岁的布里进入苏黎世的应用艺术学校学习,师从摄影师汉斯·芬斯勒和阿尔弗雷德·威廉姆。
随后,毕业后的布里进入瑞士军队服兵役,在服役期间,一位指挥官鼓励他拍摄新闻图片。同时,他还担任迪士尼公司的摄影师兼纪录片导演。退役后,经学校老师推荐,布里结识了世界知名且具有相当影响力的摄影经纪公司——马格南图片社的摄影师沃纳·比肖夫,两人开始进行合作。
1956年,布里作为助理摄影师加入马格南图片社,1959年即成为正式成员。此后的人生中,布里多次近距离接触世界名流,以拍摄他们的黑白肖像而闻名。
有些画面拍下来会闻名世界,但他做不到
“一张好的照片,最重要的就是你投入了自己的多少感受。否则,一张没有情感的照片就只是普通的记录。可是如果你成功捕捉了生命的真实脉搏,这就是一幅优秀的摄影作品。”布里在2007年接受采访时说。
在选择拍摄怎样的作品时,布里总是精益求精,对自己拍摄的画面有着近乎苛刻的挑剔。他认为反映战场暴行的照片只会引发人们的激愤情绪,而不具备洞察力与深度。1967年,在第三次中东战争期间,他曾目睹中东沙漠中伸出一只发黑的手。“如果我拍下了那个画面,一定会世界闻名——但是我做不到。”1984年布里在接受卫报周刊采访时这样说道。
布里不仅捕捉了历史上的关键活动,而且也记录了在巴西、中国、巴勒斯坦、越南和德国这些国家的日常生活。1962年他出版了《死去的德国人》一书,从旁观者的角度、以一种半严肃半幽默的方式记录下了上世纪60年代德国的真实状况,很多照片恰如其分地捕捉到了那个时代的特殊氛围,因此很快售罄。
布里的足迹还遍及欧洲、亚洲、南美、中东等地。1965年,布里用了6个月的时间在中国拍摄了一部纪录片,由英国的BBC广播公司出品。接着,他在拉丁美洲和亚洲拍摄了大量的图片专题报道,作品在世界各大新闻报刊杂志上发表。
除了黑白照片,布里在2013年出版的《不可能的回忆录》一书中展示了他在游历期间拍摄的大量色彩亮丽的照片。“作为一个摄影师,我过着‘双重生活’——一面是黑白照,一面是彩照。”
马格南图片社社长马丁·帕尔曾说:“他不仅是位了不起的战地摄影师,更是我所见过的最为慷慨的人。”《中国摄影》杂志特约主持人、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林路在评价勒内·布里时,也称他是一个“不显山露水”的低调摄影师,中国人对他知之甚少。
然而,无论如何,勒内·布里留下30多万幅珍贵的照片,巧妙地记录了人类苦难与欢乐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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