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漫步在山东大学的校园。花儿敛起容颜化作泥土,黄叶打着旋儿飘落下来,我不由得想起了半句诗:“零落成泥碾作尘”。这寒风、这落叶以它们特有的惆怅,勾起我对往事的怀念。然后,思绪一发而不可收,剪不断、理还乱,这恼人的季节。
瑟瑟寒风吹过,天气一天冷过一天,这让我想起了曾祖父,想起他陪伴我的三月暖春。那是个阳光和煦、风光动人的季节,那时候,雨水那么滋润,风儿那么醉人,万物从冰雪中苏醒,绽放出蓬勃生机。我搀着曾祖父的手,行走在春光里,看柳叶燕裁、莺飞草长。春天里的曾祖父,一点也不像年老又重病的人,他指着抽出新绿的嫩枝,精神饱满地对我说:“孩子,你看啊!树枝又发新芽了,其实人和树也是一样的!出生、长大,然后是最光鲜的时光,最后落叶归根,一代又一代,真好!”我为曾祖父的活力与诗情感到高兴,问他:“曾祖父,现在是春天,那您就是一片新生的绿叶吧!”他缓缓地笑了,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把目光轻轻地投向远方,说了句:“你这孩子!”
曾祖父没能熬过那个春天,他走的时候,用爱怜的眼神注视着泣不成声的我,然后,望向窗外的春天,留下了一个永恒的微笑,我知道,他是在告诉我:“落叶归根,但是明年还会有新枝长出来!”我本来不相信什么来世,但我愿意相信曾祖父,相信让万物复苏的春。
先人已乘黄鹤去,留给后人无尽的怀念,临近年关,我对曾祖父的思念越发强烈。我看着夕阳下的天边,任凭思绪随着寒风无拘无束地飘远……冬天来了,春天就要到了吧。
□吴钰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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