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下旬,中菲经贸交流中的一个小插曲,着实让菲律宾方面捏了一把汗:2月22日,中方突然通知菲方推迟中国商务部长将于次日展开的访菲行程,且未给出理由。这一突发状况引发外界猜测,被指很可能是中国借此表达对菲外长亚赛涉南海言论的不满。
作为今年东盟轮值主席国,亚赛2月21日在东盟非正式外长会上说,东盟国家对于中国在南海一些人工岛礁上建设军事设施的行为感到不安和严重关注。23日,亚赛又在南海问题上发出不和谐声音,声称中方曾向菲总统杜特尔特承诺不在黄岩岛修建设施。
从时间上来看,中国商务部长推迟访菲,似乎与亚赛的言论有关联,但这只是一种巧合。对于亚赛的言论,中国外交部回应称,亚赛外长最近一些言论违背两国高层共识,中方感到不解和遗憾,希望亚赛能够谨言慎行。对于中国商务部长推迟访菲,中方给出的解释是日程安排有变化。
的确如此。2月24日,中国商务部长易人,钟山接替高虎城出任商务部长一职。菲律宾候任驻华大使罗马纳同日表示,钟山将于3月上旬访菲,签订此前推迟的价值34亿美元的中菲合作项目合同,参加中菲经贸联委会会议。
为了给外长失言打圆场,菲总统杜特尔特2月24日出面澄清,称中方误解了亚赛的话,“我愿意向中国保证,这也是我(去年)访华时承诺的,我们会像朋友一样对话。”
其实,倒不必对亚赛的偶发性出格言论过分担忧,毕竟为菲政府外交政策拍板的人是杜特尔特。况且,纵观八个月来杜特尔特政府对中国的言行,总体上保持了两国关系持续改善向好的大方向,中国新任商务部长即将访菲签署合作项目即为例证。
菲律宾国内之所以会时不时冒出一些涉南海问题的过激言论,很大程度上缘于美国或明或暗的影响。由于历史原因,美国对菲律宾的影响非常大,菲国内存在一个庞大的亲美群体,遍及政商军各界。杜特尔特上台后频繁发表对美强硬言论,同时大力缓和并发展对华关系,引起菲国内亲美派的不满。上个月就曾有菲国内亲美派势力欲发动政变推翻杜特尔特的传言,但菲军方表示没监控到任何相关迹象,并称将会捍卫政府。
杜特尔特面临的难题,不止传言中的那些要搞政变的反对者,更重要的是菲国内经济和安全形势。杜特尔特迅速为亚赛的言论灭火,且频频向中国示好,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担心因为不必要的小误会,扰乱引进中国投资改善菲国内基础设施、提振经济的大局。说到底,杜特尔特的外交政策是铁了心在大国之间玩平衡,谋求菲律宾利益最大化。
虽然去年竞选期间,外界就将杜特尔特形容为“菲律宾版特朗普”,但从公开报道来看,自1月20日特朗普正式就任美国总统以来,美菲两国领导人还没有什么有效互动。从特朗普上台至今的表现来看,美国新政府会继续重视亚太地区,并且会保持或增加在这一地区的政经和军事投入。菲律宾看准了这一点,深知自身是美国推行亚太战略的重要帮手,美国不会彻底抛弃菲律宾。
对杜特尔特而言,相比改善对美关系,当务之急是稳固并进一步提升对华关系,这既符合他的外交定位,也对菲律宾更为实际和有利可图。毕竟中菲关系虽然全面恢复,南海局势趋于平静,但域外势力并不甘于此,地区形势的稳定性仍比较脆弱,中菲关系受波及的可能性依然存在。
杜特尔特深知,依靠中国改善菲国内经济和安全局势,将会使民众看到更多切实的改变,从而巩固现政府的民意基础,防范潜在的反对势力破坏其政权的危险。同时,良好的中菲关系,也可能成为将来杜特尔特与美国讨价还价的基础,从而谋求美国对菲更多的实际投入。
菲海岸警卫队发言人巴里洛2月28日宣布,菲方6月将派出20人到中国接受执法训练,这将是中菲海警首次共同训练。8月,中国海警船将到访马尼拉。同时,菲海岸警卫队将派出两艘舰船前往广东访问中国海警机构。可见,偶尔的小插曲不会影响当前中菲合作的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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