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涤明
据报道,中国储备粮管理总公司郑州直属库代储粮库——中牟县八岗粮管所一批含有红籽的小麦日前被运往面粉厂。面粉企业食品安全员明确表示,红籽在面粉的生产加工过程中无法筛选掉,会进入制成的面粉当中,还会产生呕吐毒素、黄曲霉素等有害致癌物质。
对黄曲霉素,公众应该不陌生,它被世界卫生组织划定为1类致癌物,毒性比砒霜大68倍。若是含有呕吐毒素、黄曲霉素的“红籽小麦”被加工成面粉,吃进我们的肚子,问题很严重。而如果连中储粮直属库的收购安全底线都失守了,国储库出来的小麦都不安全,问题就更可怕。
中储粮郑州直属库监管科负责人刘仁利对媒体称,八岗粮管所的小麦确实存在发红的状况。但他多次强调,“红籽小麦”不属于国家专项检测的项目,因此,对于八岗粮管所粮库里小麦中红籽含量的多少,并没有专门检测结果。如果整仓抽检合格,可以进入面粉生产企业加工使用。依照这种说法,我们消费者吃没吃可能含呕吐毒素、黄曲霉素的“红籽小麦”,吃过多少,谁都不知道。但包括中国粮食协会人士在内的多名业内专家、生产企业负责人、食药监执法人员表示,受潮发热的小麦应该单独隔离开来,送到权威检测部门检测呕吐毒素、黄曲霉素等的含量,再确定处理方法。如果小麦里含有发红的颗粒,这批小麦必须先按照国家标准进行检验,只有检验合格,才能加工为面粉。
中储粮郑州直属库的说法显然是在蒙人,而这也是对它们不按国家规定检测受潮发热“红籽小麦”,放任问题小麦流入市场的不打自招。更叫人困惑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对国储粮库粮食收储安全的有效监督在哪里。媒体暗访中储粮郑州直属库“红籽小麦”问题,源于内部职工“程耳”的举报；若没有内部人举报,没有媒体暗访曝光,这种事是不是一直能瞒天过海,而我们消费者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还有一个细节耐人寻味:3月2日给八岗粮管所送来问题小麦的货主叫石彦明,他是这个粮管所的前所长,而现任所长则是石彦明的儿子石武强。中储粮下属国有粮管所的所长居然是“子承父业”,然后是父子所长之间做粮食收购生意,合伙收购有问题的小麦。中储粮内部环境如此宽松,那就不只存在“红籽小麦”的问题吧?
八岗粮管所门卫和粮贩还透露,仓库内小麦受潮变质,还跟仓库的建设缺陷有很大的关系。两个仓库共用一面墙,而这面墙的上方有一条排水道。如果粮食储存设施不合格,而对“红籽小麦”又不作专项检测,这种粮库岂不是在常年向市场上“供应黄曲霉素”、供应“致癌小麦”?国家每年都向中储粮拨付大量财政补贴的情况下,基层粮库的储粮设施却仍是如此的破敝,究竟是财政拨款不够用,还是没用在正地方,值得追问。而这种情况究竟是某些地区的个别现象,还是普遍存在,更值得关注。相同的体制机制与监管环境下,偶然爆出的“个别现象”,恐怕很难让公众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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